”
邵寒夜轉回頭來,繼續咬著筆,只是他的目光從帶著笑,變的深沉。
蔣衡從早自習的那個動作開始,就一直沒集中注意力學習,他一直在想,還想到了一個多星期之前,而且這些記憶都是和自己有關的。
邵寒夜想到這,忽的笑了,真好。
就是有點耽誤學習,他“嘖”了聲。
下午體育課的時候,蔣衡被邵寒夜提前拉到了身邊站著。
雖然蔣衡夾在邵寒夜和他班另一個大高個男生中間,矮的很明顯,但體育老師很喜歡他,就沒提讓蔣衡換回去的事。
蔣衡起先還不好意思,后來被在耳邊一直說小話的邵寒夜說煩了之后,就沒再感覺不好意思了。
照例體委帶著跑幾圈,然后解散。
這次解散后,班里報了接力的七個人都留了下來。
邵寒夜也不管,反正蔣衡要跑,他就仗著自己個高腿長,一看就是個能跑的,交了報名表后也沒人質疑。
倒是蔣衡偷著問他,因為蔣衡記得,倆人上次往小樹林跑的時候,邵寒夜累的呼哧帶喘的。
結果邵寒夜直接給他亮出了自己小升初時的體育測試成績。
蔣衡看著十分亮眼的跑步成績,便沒再多說什麼。
其實邵寒夜是能跑的,而且速度也不慢,就是這兩年,忙著公司和電競,連去健身房是時間都很少,保持身材全靠睡前平板支撐。
但練練就能行,肯定能行,邵寒夜看著蔣衡的小圓后腦勺想。
“班長照例最后一棒。”李勝宇拿著本子邊記邊說。
蔣衡點頭,又溫聲道:“大家不用有壓力,盡力就好,最后有我呢。
”
大家都對蔣衡抱拳,“班長牛逼。”
邵寒夜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早上回班的時候,為什麼全班都在讓蔣衡飛起來。
原來是蔣衡的小風火輪啊。
是啊,蔣衡平時隨便一跑,都能跟他限速的車一個速度。
這要是全力運轉起來,哪還有對手。
“還有時間,”李勝宇看了眼手表,“大家按照順序站跑道上吧,我去找個同學過來計時,大家跑一次。”
“我感覺測出來的時間應該不準,”孫榕說,“你看六班,他們練的亂七八糟的,跑道亂占,咱們躲他們還得繞一下。”
李勝宇往那邊看了眼,“嗯,那就盡量吧,不準也沒辦法了,除非抽一堂別的班沒有體育課的課。”
“幾乎沒有,”蔣衡說,“就這麼測吧,大家注意安全,差幾秒沒事兒,反正這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找找感覺。”
“對,”李勝宇說,“離比賽還有好幾天呢,今天主要是找找感覺,直接卯足勁兒跑容易受傷。”
“那行,”孫榕原地拉伸了下,“那開始吧。”
邵寒夜再次因為大長腿以及對自己十分自信的表現,被安排在了倒數第二棒,反正他班的戰略是后面趕超。
“小班長,”邵寒夜離蔣衡有段距離,他跳起來招招手,“你怎麼跑的那麼快啊?”
蔣衡笑笑,他其實很想說,剛剛怎麼不問,非得隔這麼遠喊,樂趣在哪?
但真當他喊出來的時候,他大概就體會到了,就是這種純天然,傻了吧唧,符合年紀的青春感。
“因為,”蔣衡把兩只手聚到嘴邊,“我社恐啊!”
操場上他班的其他同學離蔣衡都比較遠,那邊的第一棒已經起跑了,就只有邵寒夜聽清了。
邵寒夜比了個OK的手勢,往回喊道:“沒事兒!我社牛!”
蔣衡笑笑,“知道啦!”
“班長!”李勝宇在跑道對面吼道。
蔣衡立刻回頭,李勝宇又吼了聲,“孫榕受傷了!”
蔣衡立馬往那邊跑,邵寒夜緊隨其后。
“怎麼傷的?”蔣衡蹲下,看到孫榕腳腕上被劃了一道傷口,血在微微滲出。
“那個,”孫榕皺著眉頭指了下,地上有一根帶著血的鐵絲,“劃了一下。”
蔣衡看著鐵絲的位置,明顯是出了跑道,“為了躲人?”
孫榕點頭。
“上來,”蔣衡背過身去,“我帶你去醫務室。”
孫榕試著活動了下腳腕,“班長,我自己能走。”
邵寒夜扶了下孫榕,揚聲喊:“李勝宇!過來背人!”
“來啦!”李勝宇往這邊跑。
“你追誰呢?”邵寒夜問。
李勝宇蹲下,“一個女生,剛剛把學委碰傷的。”
蔣衡把鐵絲撿了起來,很細,也很新。
李勝宇把背上的孫榕往上背了些,“沒成想,我喊個班長的功夫,那丫頭就跑了。”
“先去醫務室吧,”蔣衡往李勝宇來的那頭兒瞅了眼,只剩下幾個聚堆嘮嗑的男同學,女生早沒影兒了。
路上,邵寒夜把鐵絲從蔣衡的手里拿了過來。
他在手里擺弄了幾下,很快就把長鐵絲,按照折痕,恢復成了老小的一團
“這......”蔣衡愣了下。
“不是意外,”邵寒夜說,“事先謀劃好的。”
“李勝宇,”蔣衡喊了聲,“看清剛剛那個女生的臉了嗎?”
“我沒,”李勝宇回頭,但沒停下腳步,“學委應該看清了。”
“好像是六班的。”孫榕說。
“你確定嗎?”李勝宇有點驚訝。
因為六班已經連續兩年接力跑第二了。
“差不多,”孫榕說,“而且剛剛操場上,大部分都是六班的人。
”
李勝宇忽的有點生氣,“一個接力比賽,至于嗎?他班是想拿第一想瘋了吧!”
邵寒夜把鐵絲揣進了蔣衡的校服口袋里,“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