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回來了?”
其寒袁縱已經回來兩天,卻一直沒有在公司露面,依舊任由田嚴琦苦心竭力地執掌著整個公司的局面。
袁縱沒說什麼,面無表情地進門。
本來不想換鞋了,突然發現門口的兩雙拖鞋,眼神變了變,還是換上了。
“你去哪了?”田嚴琦忍不住問。
袁縱淡淡回道:“韓國。”
“韓國?你真去韓國找豹子了?”田嚴琦震驚。
袁縱沒回答他,而是審視著整個房間。
“你重新裝修了?”
田嚴琦說:“是啊,搬過來沒幾天就裝修了,之前的風格有點兒太華麗了,沒有家味兒。我又重新裝修了一下,按照你的風格喜好裝修的,這回怎麼樣?”
袁縱點點頭,“順眼多了。”
田嚴琦這麼久沒見袁縱,被突然而來的幸福砸得有點兒頭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傻笑。
袁縱滿臉的人民幣味,便問田嚴琦:“衛生間在哪?我去洗把臉。”
田嚴琦給袁縱指了指。
袁縱進了衛生間后,看到那些專門為自個準備的各種洗漱用具,臉色不由的變了光
出去之后,田嚴琦問袁縱:“你吃晚飯了麼?”
“沒有。”
田嚴琦說:“那我給你下一碗面吧。”
“甭麻煩了,回去順路買點兒就成了。”袁縱說。
田嚴琦說:“不麻煩,面條是現場的,上次你給我送過來的醬菜還有呢,直接拿那個拌拌就成了。”
袁縱質疑,“還能吃麼?都一個多月了。”
那還是袁縱第一次送田嚴琦來這的時候順手放進冰箱的,也是除這次以外的唯一一次光顧這里。
田嚴琦說:“醬菜且不壞呢,我一直放在冰箱里。”
袁縱掃了一眼碗櫥里的兩副碗筷,什麼都沒說,徑直地走到陽臺。
大鷯哥也蔫了,叫喚的聲音遠不如袁縱走之前的洪亮,見到袁縱還勉強撲棱了一下翅膀,然后又斜靠在籠壁上,幽幽地磕頭流口水。
田嚴琦把面條端上桌后,到陽臺來找袁縱。
看到袁縱盯著大鷂哥看,挺慚愧地說:“我也不知道它怎麼了,好像自打你走了他就這樣了。我也找了幾只鳥陪它,可它跟哪只鳥都玩不到一起去。我估摸就它稀罕夏警官的那只小鷯哥,早知道當初夏警官過來的時候就讓他順手拎走了,現在送都沒法送了。”
袁縱尖銳的目光猛的掃向田嚴琦的臉。
“你說夏耀來過這?”
田嚴琦點頭,“是啊。”
“什麼時候來的?”
“你們分手之前。”
袁縱想到成雙成對的拖鞋、洗漱用品、碗筷、鷯哥……”二話不說,大步朝門口走去。
“嘿,你的面條不吃了啊?”
田嚴琦說到,‘啊”這個字的時候,袁縱已經閃到樓下了。
178危機感。
四十分鐘后,袁縱的車開到了夏耀家門口。
夏母的身影在各個房間里來回穿梭,夏耀在臥室里清點那十萬塊錢,經歷了一場風波過后,家庭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和諧。
只是陽臺上掛著的那個鳥籠子不見了。
夏耀的家里有三個陽臺,袁縱每個陽臺都看了,都沒發現小鷯哥。
他就站在大槐樹的底下,踩著剛剛翻新沒多久的土壤。
突然從心底滋生出一股痛楚,極致迅速地深入擴散,愈演愈烈,心如刀害
他想起夏耀提著小鷯哥在公司里面閑庭信斃,溜溜達達的瀟灑模樣:想起他每次都把花生米嚼碎了,一點一點喂給小鷯哥的認真模樣;還記得他對著復讀機錄制大粗話,每次從小鷯哥嘴里脫口而出,都會被逗得哈哈大笑的憨傻模樣……
那是一只曾經親吻過袁縱的小鳥。
也是一只曾經將夏耀的呻吟聲學得一板一眼,當大鷯哥喊出小騷媳婦兒,答得清脆響亮的夏小賤肝兒代言鳥。
可今天卻被袁縱踩在腳下。
甚至連它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袁縱唯一能想象到的,就是夏耀親眼目睹它離開時那悲痛欲絕的模樣。
突然而來的一場秋雨,卷著滿樹的落葉砸遍大街小巷。
袁縱的車在雨幕中快速行駛著,揚起一層層的水花。
田嚴琦已經把袁縱拋下的那碗面吃完了,結果袁縱再次推門而入。
“呃……你怎麼又來了?”
田嚴琦站起身,追隨著袁縱急促的腳步一直到陽臺。
袁縱將鳥籠子摘了下來,把里面的大鷯哥掏了出來。
大鷯哥近來的身體狀況本來就不怎麼好,積郁成疾,天一涼顯得更頹廢了。袁縱凝視了它片刻,突然攥著鳥脖子的手狠狠一用力。
“你干啥?”田嚴琦瞪圓眼睛,急忙去阻攔。
已經晚了……
袁縱當著田嚴琦的面,直接把大鷯哥掐死了。
田嚴琦的心跟著滴血,他也帶了大鷯哥這麼長時間,肯定有感情了。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它死,而且還是袁縱親手掐死,心里肯定會接受不了。
“為什麼啊?”
袁縱說:“妖兒的那只小鷯哥已經死了,留著它干嘛?”
田嚴琦急了,“那夏耀死了呢?難道你也陪著一起死?”
“我陪著。”
袁縱已經拎著那只死了的大鷯哥走了七八分鐘,田嚴琦才發出一聲悶吼。
“今兒這雨下得可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