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家境好,可夏母不允許夏耀亂花一分錢,平時六千塊的工資還得上報賬單。
一萬多的山地車,說扔就扔了?這要讓皇額娘知道還了得?
去和袁縱要?呸!夏耀寧可被老娘亂棍打死,也絕不主動聯系那條大尾巴狼。
算了,明兒找人借點錢,再去買一輛吧。
10罵不死你。
結果,第二天一早,夏耀剛出門,就看到那輛山地車立在門外。
車鏈子已經換上了新的,砸壞的部分也修繕好了,看起來和砸之前無異。夏耀目光環視四周,沒看到袁縱的身影,心中不由地冷哼一聲。
“總算辦了件人事兒!”
不過,夏耀是不打算騎車去上班了,他高度懷疑袁縱的人品。萬一再在自行車上動什麼手腳,他來回路上的安全又沒有保障。
于是,為了保險起見,夏耀這次改由踩著輪滑去上班。
相比昨天,夏耀這一身行頭加裝備更拉風了,滑行到單位門口的時候,正巧碰到幾個結隊出門的女警。夏耀剛一撤離她們的眼線,她們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了。
“夏少這兩天是怎麼了?昨個是騎山地車來的,今個竟然改輪滑了!”
“你說他這麼耍酷,是不是開竅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了?”
“噗——你個沒臉沒皮的。”
“……”
夏耀回到辦公室,把輪滑鞋一脫,直接放在眼皮底下,這回看你怎麼動手腳?
晚上下班,夏耀穿著輪滑鞋肆意奔走在大街小巷,各種窄道胡同里面穿梭,好不瀟灑。有本事你追啊!你跟進來啊!老子讓你連影兒都瞄不到。
闊別數日之后,夏耀終于體驗了一把無人嚴盯死守,自由翱翔的回家旅途。
心里那叫一個痛快啊!晚飯都多吃了一碗。
結果,晚上睡覺,夏耀去拉窗簾的時候,被窗口赫然出現的一張臉嚇得避退三尺。
大喘氣過后,對著窗口怒吼一聲。
“滾!”
這一聲吼,把鷯哥都嚇得在籠子里亂撲騰。
夏母過來敲門,“兒子,怎麼了?”
夏耀恨恨地將窗簾拉上,平緩了一下呼吸,說:“沒事,媽,您去睡吧。”
夏母走后,夏耀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運氣,幸好他的臥室足夠大,從床到窗口有一段距離。不然兩米之內,他一定會被窗簾外的視線逼得精神分裂。
怎麼會有這麼死心眼、死纏爛打、死皮賴臉的人呢?
一個禮物至于麼?
你就直接扔了,回去告訴你妹,東西送到手不就完了麼?
靠!!
夏耀平靜了一下情緒后,目光忍不住朝窗口處瞄過去,猜測這會兒袁縱有沒有走。已經一個多鐘頭了,應該走了吧?
夏耀有點兒不放心,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口,偷偷在兩條窗簾中間扒開一道小縫。
然后,袁縱就從那條縫隙中,看到一只瞇縫著的朦朧美目,帶著試探、猜疑和小心翼翼。然后另一只眼也出來了,再接著是高鼻薄唇堅挺的下巴,表情也由最初的溫和美好變得怒不可遏。
最后,嗖的一下,整張臉都被收進去了,跟著是鐺鐺鐺的腳步聲。
第二天,夏耀上班之前,給復讀機換了兩塊新電池,打開后掛到鳥籠子旁。
復讀機里面重復著夏耀昨天錄下來的話。
“滾蛋!滾蛋!滾蛋……”
晚上,夏耀依舊踩著輪滑回來,把袁縱甩得遠遠的。等他回到家,吃過晚飯,把鷯哥喂得飽飽的,期待著這個傳聲筒能盡其所能地為自個服務。
袁縱還沒來的時候,鷯哥就開始嘰里咕嚕地說起來了,等袁縱一來,鷯哥叫得更歡了。
“滾蛋!滾蛋!滾蛋!……”
夏耀不用拉開窗簾,就能想象到外面那張遭人唾棄的面孔是如何尷尬狼狽的。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唇縫里哼出幾個字,“罵不死你!”
11鷯哥頹靡了。
袁茹去找袁縱的時候,袁縱正在野外訓練基地,親自督導隊員們的訓練。前些日子公司招進來一批新人,要經過長達一個月的魔鬼訓練,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夠留下,剩下三分之二的人都將被淘汰。
不遠處正在進行六公里抬輪胎訓練,幾百多斤的大輪胎壓在六個人肩膀上,而且這六個人高矮不齊,抬起來相當費力,加上還要跑這麼遠,簡直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三圈過后,一個隊員懈怠了。
站在袁縱旁邊的副總教官見狀,上去就是一腳,釘子鞋狠狠頂在隊員膝蓋上,直接脫了一層皮。疼得那個隊員倒地打滾,哀嚎連連。
“起來!”副總教官大吼。
累到虛脫,疼得撕心裂肺,能起來才怪!
副總教官又一腳補在尾椎骨上,踹得年輕隊員趴地嚎啕大哭。
這種情景,在這種地方見得多了,教官們眼皮都不眨。
袁縱走到那個隊員面前,淡淡說道:“起來。”
再平常不過的口吻,再簡短不過的兩個字,卻像兩把冷冰冰的槍,槍口對著左右兩個太陽穴,讓人從心底產生一種極度畏寒的情緒,完全不容違抗。
隊員嘶聲哭喊,拼盡全身力氣爬了起來。
然后,袁縱的手漠然一指。
這名隊員一瘸一拐地歸隊,把輪胎的一部分頂在肩膀上,豆大的汗珠子糊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