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了臉,發現剛剛那玩意兒就在自己蹲的地方不遠處,是一條棕色斑紋的蛇。
陸明州擰著眉看了許久,不確定道:“短尾蝮?”
他瞥了雪蘭煞白的臉一眼:“真該慶幸你剛剛猛起身那一下沒刺激到它沖過來咬你。”
雪蘭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別亂跑,”陸明州握著棍子死死的將蛇蛇壓住,“夏天野外是蛇蟲鼠蟻最多之季,你穿著不方便的衣服,還是別輕易跟下來了。”
雪蘭有些哆嗦:“好……好。”
待兩人終于回到人群里,這邊載歌載舞的熱鬧與方才溪邊的安靜死寂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重回人間了似的,陸明州單手拎著鍋回來給林覓知,見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與雪蘭身上游移。
雪蘭的衣服有點亂,臉色煞白,整個人都有點魂不守舍,坐在火堆邊愣愣的。
陸明州皺眉,不耐煩的一巴掌拍林覓知腦袋上:“你想說什麼?”
“你…”林覓知看看雪蘭,又看看他,期期艾艾:“你們……”
“想什麼呢,”陸明州嘖了一下,順手拿起一根烤翅咬了一口,坐下來:“溪邊碰到蛇了,給嚇了一跳。”
“哦……”林覓知撓撓腦袋:“我還以為……”
陸明州不是很想知道他以為是什麼:“你把人姐弟倆叫出來的時候沒說是要到這麼個偏僻地兒來的嗎?”
“我說了呀?”林覓知看了看雪蘭身上的半身長裙和針織衫,低頭抹了下醬料,小聲道:“我怎麼知道人家沒去過嘛,穿這一身可能以為要去景區的呢。”
陸明州沒搭話,雪松在低聲詢問雪蘭,給她遞了一根烤腸。
兩人低語了幾句什麼,雪松抬頭朝陸明州點了幾下頭示意她沒事,陸明州便也收回目光來。
遠山低平處有零星掩在樹影后的燈火,那是個不大的村莊,離這里有點兒距離,明天一早他們回去之前在那村莊看看能不能先歇會兒腳。
雪蘭把臟掉的裙角打了個結,低頭捏著烤腸有些走神,張開豐潤薄紅的嘴唇咬了一口,引得旁邊幾個不熟識的幾個小年輕頻頻側目,這讓雪松微微蹙眉。
這幾人都是林覓知為了湊人頭叫出來的公子哥兒,可以說是跟他們一伙兒的,雪松雖然跟他們年紀一般大,但這一路上都沒說過一句話。那幾人里有個穿黑T的青年看向雪蘭的目光讓他不喜,大抵是因為這個沒腦子的傻白甜可能又被人給惦記上了。
黑t的青年叫路冠青,跟他一起的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一個叫黃梓良,另外一對是情侶,男的叫管文杰,女的叫廖雪芳。
這一路上也只有林覓知跟他們聊得來,其它人都不太熟悉。現下路冠青叫住了去找燒烤叉的林覓知,笑道:“覓知,你要烤叉嗎,都在我這里。”
“哦,正好,”林覓知一拍腦袋,將那捆燒烤叉拎起來,“要烤肘子嘍,這玩意兒可不能丟。”
路冠青道:“要不給我吧,我來烤,剛才搭帳篷的時候我都沒怎麼幫到忙。”
“行,”林覓知干脆把肘子和燒烤叉都遞給了他,“烤香點兒,外表焦脆的最好,撒點辣椒面。”
路冠青比了個ok的手勢,撕開肘子的真空包裝并穿到燒烤叉上去,調整了一下碳火,放在架子里烤了起來。
這人看起來耐心不錯,該翻面的時候翻面,該抹燒烤醬的時候抹醬,一個人靜靜烤了許久,倒也沒什麼敷衍和不耐煩的情緒表露出來,烤好了第一輪,順手遞給旁邊的陸明州,“州哥嘗嘗?”
陸明州吃夠了燒烤,有點膩味了,對他擺了擺手,支著下巴坐在暖醺醺的烤爐旁邊昏昏欲睡。
炭火上面支起了一個鍋,里面咕咕嚕嚕的燉著一鍋湯,林覓知正在往里面下著方便面和調料包,陸明州出神半晌,忽然就想起了白天時見過的那個人。
“誒,”陸明州動了動,見林覓知拎著筷子回頭:“怎麼了,州哥?”
“最近的村莊離咱們這兒有多遠?”
“七八公里左右吧,”林覓知思考了一會兒,拿剛剛往鍋里攪過的筷子放嘴里嘬了一下,“怎麼了?你要去村子干嘛?”
陸明州有些嫌棄的皺了一下眉:“我隨便問問,”他回想了一下:“那個村子很窮嗎?”
“不窮吧,”林覓知邊攪邊說:“這地方雖然偏僻,但是路還是修得不錯的,風景也好,旅游業應該帶得動才是。”他對白天那輛酷炫的拖拉機印象挺深刻的,看向了陸明州:“不過具體怎麼樣我也說不準,難道你對這村子有什麼想法嗎?”
陸明州喝一口飲料,抿抿唇,“沒。”
他對村子當然沒什麼想法。
幾個年輕人吃飽喝足圍在火篝旁邊聊天,林覓知眉飛色舞手腳并用的描述他如何將一個生雞蛋的蛋殼完整剝開而不傷到里面的那層薄膜。
雪松大抵是覺得他腦子有點什麼毛病,有些興致缺缺的轉著烤腸,剛轉頭就見路冠青將烤好的香噴噴的肘子放到雪蘭面前,笑著說:“給你,雪蘭姐。”
他生得不錯,五官雋秀,笑起來有種青蔥少年感,很討大姐姐們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