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歷不想和連艷紅多待,感激地望了向知一眼便去了廚房:“您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飯。”
連艷紅坐回沙發上,從進門到現在她就沒正眼看過向知:“半個兒子?我是想讓連歷早些結婚,但結婚對象不能是沒用的花瓶,敗家的禍水。”
救命了您哪有家業讓連老師敗啊,人家一路走來都是自己打拼的好嗎。向知被無語到,還頂著笑臉shi里找糖,禍水,行,至少證明我顏值超高。
他整理了下思路,也不一昧的往前貼熱臉了:“伯母,我有點好奇,您既然接受連老師的性取向,怎麼對他另一半的要求還是這麼傳統偏執呢。”
連艷紅語出驚人:“性取向是隨他的父親,他喜歡男的我很高興,你以為是個男的就能進我家門?”
向知:“???”
這無腦的邏輯說了一半他卻聽懂了,先不說影響性取向的因素有多廣泛,連女士認為連歷喜歡男的因為他爹是彎的??
為了不承認那個渣男對別的女人動心的事實,不惜把他腦補成同/性戀,一道否認了她曾經的那段感情,這是什麼“得不到就要毀掉”的狗血戲碼!
“……”這下向知終于明白連歷為什麼不想和他媽說話了。
連歷也聽不下去了,他從廚房出來打斷談話:“冰箱里有魚有蝦,想吃什麼?”
理性勸解行不通那就打感情牌試試吧,向知假裝不知道連歷在問他,陪笑道:“伯母,連老師問您晚飯想吃什麼呢。”
“你會害了他的。”連艷紅轉向向知,向知這才發現她的眼里布滿了紅血絲,他微微一愣:“您說什麼?”
連艷紅死死盯著向知,用指甲狠狠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掐出了幾道印子:“我的兒子我知道,他不會喜歡你這種只會討好的妖精的,他只是一時著了你的道!連歷,你不離婚,他在你身邊遲早會害了你的!”
。
這頓家鄉飯到底是沒能吃上,連艷紅極端的反應把向知嚇到了,他頓時手足無措,最后是被連歷半摟半抱護著回到了車上。
尹浩洋第三根煙還沒抽完,他看到連歷緊皺著眉頭安撫瑟瑟發抖的向知,連忙掐了煙啟動車:“出什麼事了嗎連哥,咱現在去哪?”
連歷大力關上車門:“去機場。”
“不,我們接上伯母去醫院吧。”向知眼中滿是驚慌:“伯母那個狀態……”
“沒事的,我聯系私人醫生和保姆了,他們就住在附近馬上就到,別擔心。”連歷把向知緊緊抱住:“她現在見到我們情緒會更激動,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在這等醫生來了再走,好不好?”
向知用力地點了點頭,他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我不是故意的連老師,對不起。”
連歷心疼的要命,同時自責不已,他拍著向知的后背:“怪我沒把她的情況和你說清楚,醫生說這幾年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錯,我以為只見一面不會出事,是我大意了。”
向知聞著連歷身上的煙草味稍微鎮定了一些,他把頭埋在連歷懷里:“伯母是生了什麼病嗎?”
連歷溫聲道:“查來查去只確診了重度焦慮,她拒絕用藥治療,醫生會定期來給她復查做心理疏導。向知,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我是確定她情緒穩定才帶你來見她的,我怕告訴你了你會怕她,精神疾病說不好會有遺傳,我怕……”
我怕你會害怕我。
向知突然理解了之前連歷為何那麼在意自己是不是怕他,他雙手緩緩環上連歷的腰:“我怕的不是這個,我怕的是,是我把伯母氣的發病,是我什麼都做不了還凈給你添亂。
”
他才和連艷紅相處了不到十分鐘,連歷卻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近二十年,原生家庭給他帶來的痛苦是無以言表的,他從小受到畸形的管教,再被改高考志愿從殘酷的娛樂圈一路摸爬滾打,到現在還夾在家庭和工作之間為難,這些年的辛苦他和誰說啊。
向知越想越替連歷感到憋屈,他一拳錘在連歷肩頭還舍不得使勁:“你怎麼這麼能撐啊!”
連歷摟著向知笑,他生來第一次想要感謝曾經的自己,謝謝自己撐住了積攢下所有的運氣才能遇到向知。
“誰說你什麼都做不了的?”連歷將心里的澎湃愛意婉轉地表達出來:“沒有你我跟誰拍戲,跟誰領證上綜藝?乖別怕,別多想,我母親她嘴上說著看你不順眼,事實上還是在埋怨我違背了她的意愿,這件事跟你沒關系的。”
向知直起身子,淚眼朦朧望著連歷:“你也知道你和我領證了,那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
他沒好意思直接問連歷“你是真的不喜歡我這個類型嗎”,因為從領證到現在彎彎繞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情感是演的,哪些是真的。
他盡力在大眾面前表現的小鳥依人,其實也在憧憬如果他真是這個性格,連歷會不會對他再溫柔一點,他藏著自己心里的那份熱切,其實也會幻想如果他再勇敢一點,他和連歷的關系是不是能撥云見日,飛得更高還是摔得更慘反正得有一個結論,不會像現在一般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