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相信,項軍應該也不會一點不知道,緊急的措施是在當地醫院里做的,按著他對計宇那猴急樣,絕對會向當地醫療人員問個明白。
項軍聽吳揚這麼說,沒顯得放松,反而皺起眉頭。吳揚見了,倒是越發感興趣。這人跟計宇,還真有什麼關系不成?瞧他那樣子,八成計宇醒來要遭人嘮叨。
得,他回頭找人打聽打聽去,看看這段日子都發生了啥。
“我待去吃點東西休息下,你自己進去里頭待著吧。人醒了,派人來叫我就行。”吳揚雙手往白大褂里一插,將項軍拋在了腦后。
項軍看了看手表,從計宇失血昏迷的時候算起到現在差不多一天一夜了。其他人都被他派去處理善后,該咋地咋地。本來他也該第一時間去跟上頭匯報情況的,但計宇這頭他實在不放心,所以就讓少白先頂著了。
現在既然人沒事,那麼柬越軍部那頭在三方散伙前他還待出面跑一趟,匯報的事情還待自己親自再做一遍。事情很多,他在這里待不了很久。
進病房看了計宇一眼,那小子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不說話的時候倒是和八年前的他一模一樣,看著斯斯文文,就不像個當兵的。
看著看著,項軍就笑了。然后他抹了把臉,把累勁統統壓了回去,輕輕地離開了病房。
計宇快醒來的時候,病房里守著的是鐵鎖。他一見計宇有轉醒的趨勢,立馬就去把吳揚叫來了。
“你去通知你們隊長吧,這里有我在就行了。”吳揚不是故意把人趕走,瞧對方那心急的模樣,這才好心地讓他離開。
鐵鎖自然是放心讓吳揚留在病房里的,項隊特意從國內一通急電借來的人,怎麼都有幾把刷子,辦事肯定得牢靠。
“醒了就別給我裝死。”吳揚替計宇測了下血壓心跳,都已經恢復穩定了。
“在你吳大醫師面前我哪里敢裝。”計宇低聲笑了幾下,接著微微有些小喘:“何況,就算不是裝的,有你我也死不了。”
“別把我托高了。”
吳揚拖了把椅子坐到計宇床邊上,他仔仔細細盯著計宇看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把計宇看得心里有些發毛。
“喂,做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瞞你什麼了?”計宇有點莫名其妙。
“那個項軍是什麼人?”
計宇礙于還是個病人,所以只能送給吳揚一聲輕嘆,附帶的白眼就免了。“你會不知道?難道不是他把你喊來的?”
“是他把我喊來的,我也知道他是你長官。”吳揚一挑眉,他要的可不是這個答案。
吳揚跟計宇是什麼關系?那可是在東區臭味相投狼狽為奸一起酒肉吃喝出來的鐵哥們。對彼此的性子一點兒沒摸著那就不配稱得上“鐵哥們”三個字了。
“行了,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計宇覺得有時候身邊有個吳揚這樣的朋友還真可怕:“你覺得他跟我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關系吧。”
“過去的□,如今的戰友。”
“……咳咳咳。”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話形容吳揚恰到好處!“你能再恨我一點嗎?”恨不得讓他自己丟臉的嗆死自己。
吳揚摸著下巴,一臉沉思狀:“嗯,看來我是說對了。”這可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事情。
計宇的臉有些漲紅,三分是因為吳揚剛才的話,還有七分絕對是因為自己咳嗽咳的。
“吳大醫師,少說幾句不會死的。”
“哈,我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計寶貝的名字似乎……”
“停!”計宇不等吳揚說完,一下插嘴阻止。唯獨這個話題,他不想繼續下去。“吳揚,有些事情別說出來,我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句話,他說得很認真。
吳揚也明白計宇的心思,他不點破,從計宇的反應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不過看剛才項軍那頭的模樣,似乎對計宇并不普通。
“宇子,你想過以后跟他怎麼相處嗎?”
計宇知道,吳揚說的是項軍。“就這個樣,都是年少輕狂那會兒的事了,現在拿來說有什麼意思。”
“你不想?”
“呵,我該想什麼?我不會想,他也不會。”
吳揚聽著笑了,“我看這回你這精明腦袋倒是糊涂了。”
計宇不說話,用眼神詢問地看向吳揚。剛才說得有點多,他感著有些累。吳揚站起身扶著計宇靠坐起來,讓他舒服些。“手術結束以后,他跟我爭了幾句。”
“被人半夜叫起來,心里不爽了。”
吳揚笑了笑:“他跟我較真呢,非要我確保你沒事。”
“他是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能耐。”東區能算得上號的醫生,在之前是南華大區軍部醫院的主治,雖然現在的他只是以解剖為主職的東區法醫。“他都說什麼了?”說不好奇不可能,計宇想到項軍的脾氣,怎麼也聯想不到爭執時候他的那張臉。
“他拿軍銜壓我呢。”
什麼?那個鐵面無私的二楞,會那軍銜來壓人?計宇心里那個后悔勁啊,這麼好的戲就讓他給躺沒了。不過想歸想,他計宇還是很講朋友道義的,要他選人站隊,那肯定是吳揚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