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你的那十年》第62章

  艾子瑜忙握住他的手:“你別急。”他看得出賀知書有話對他說,就俯身在賀知書唇邊:“我聽著。”

  賀知書笑了,嗓子很啞,聲音輕的讓人很難聽清,但無法掩蓋話音里真真切切的歡喜:“我夢到我爸媽啦…我都很多年沒夢過他們了,我還以為…咳,我還以為他們不要我了…”

  艾子瑜直視賀知書的眼,土褐色的瞳仁里滿滿的溫柔愛意:“你這麼乖,他們不舍得。”

  賀知書又笑了,這些年他很少這麼頻繁的笑,倒是上學的時候不知愁滋味,成天面上帶笑。

  艾子瑜輕輕撫賀知書的發:“說吧,想什麼時候和我去揚州。”

  賀知書彎著眸子笑,竟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讓人心頭暖的連看病房都不覺得壓抑冰冷了:“我還以為,咳,得求你多久呢。”

  “像我這麼慣著你的還有幾個?”艾子瑜親了親賀知書的側臉,用戲謔的笑意去掩飾眼里的荒蕪絕望。

  他知道賀知書的病已經到何種程度了,他自己都害怕。選擇似乎也只剩下了兩個,是看賀知書在無菌病房里受盡折磨熬著剩下的日子,還是讓他舒心的跟在自己身邊撐下去。艾子瑜選了后者。

  他也有很多話想跟賀知書說,他想告訴賀知書四月的野茉莉開的有多香多繁華,可惜現在是冬天,但只要在過去四個多月就能看到了。

  艾子瑜也一直等著給賀知書過生日,還有不到一個月了。他自己設計的指環,像折彎的花枝,枝頭細細碎碎的鉆。

  但他看著賀知書的臉,沒出息的鼻酸到什麼都沒說出來。

  一個人為什麼會那麼愛另一個人,萬千個靈魂中只看到他在閃著光。不上心的人死在身邊也只是一個皺眉,最多幾聲唏噓。可當真正疼愛的人躺在病床上,一個無助濕潤的眼神,就能讓心疼的像刀剜火烤。

  艾子瑜不懂,他只喜歡過這一個,就賠上后半輩子。

  “咱們今天就走?不過還要回去接二狗和小貓。”賀知書的氣不太足,著涼感了冒,說句話都要咳一陣。

  艾子瑜捏了捏他的手指,柔聲道:“那你等會也得輸完那兩瓶藥再走,花了錢呢。”

  賀知書不想在醫院待,但也不想辜負艾子瑜的好意。

  下一秒一根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輕輕戳在臉頰上,賀知書一愣,聽見艾子瑜的聲音,里面似乎夾些嘆息:“無論是笑還是撇嘴不開心,都沒有酒窩了。”是賀知書臉頰消瘦的太快了,很久之前就沒了。

  “我正好不想要,一個男人要什麼酒窩啊,扮什麼甜。”賀知書笑。

  艾子瑜沒接上話,因為這時正好有醫生推開病房門進來給賀知書輸液。

  “謝謝您。”艾子瑜看那位醫生掛上被溫水泡過的點滴,態度很誠摯,他也是醫生,知道大家平時都多忙。如果不是為了賀知書,他絕對不會去給任何一個醫護人員添麻煩。

  “沒關系,咱們好歹也算是同行。”那位醫生笑笑,轉身就出去了。臨走之前目光很同情的看了一眼賀知書,最后定在艾子瑜身上,然后馬上被門板阻絕。可艾子瑜仍覺得那種眼神落在身上的冰冷觸感未來都很難消除了。

  下午的時候艾子瑜帶賀知書出院,在外面給他買了杯豆漿:“一天沒吃東西了,胃越空越不舒服。

”外面的東西肯定不是頂好,艾子瑜想著揚州那套公寓里東西都應該是齊全的,到時候可以動手給賀知書磨一些豆漿。

  自從常帶賀知書開始,艾子瑜車上的小零食越來越多,但大都是大棗阿膠一類的,賀知書笑話他:“這車要是別人來坐肯定還以為你有多疼女朋友。”

  艾子瑜笑了,尾音揚的就是欠揍的模樣:“我還不夠疼你?”

  賀知書本就不舒服又不占上風,就懶得再搭話,悶悶的自己在那咳

  突然咳的猛了些,他自己都愣了愣,然后忙去后座抽紙,吐了一口血。

  艾子瑜神情莫辨。

  “口腔出血。”賀知書團了團紙巾塞進自己衣兜:“沒事的,以前我自己在家最多吐了一地,現在不還好好的。”

  傻瓜,你現在…好嗎?

  “知道了,你說什麼都最有道理,”艾子瑜的語氣里有寵溺的笑意,可他根本都不舍得看一眼賀知書:“那回家給你溜肝尖兒補補血。”

  人的記憶庫很強大,條件反射也來的不合時宜。賀知書都來不及去刻意控制,記憶就涌上來。

  曾經有一個男人,冷著臉吵架出去,回來的時候也拎份溜肝尖兒說給流過鼻血的自己補補血。

  比愛更強大的是記憶和身體不受控制的本能。

第六十九章 

  真正愛一個人,無論收場后對這個人是怨恨還是絕望。你在某一個特定的場景下,思緒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能想到的一定是他為你做過的可口的飯菜,牽你手看過的雪,笑著遞給你的盛大的一捧滿天星。

  而不是他的冷言冷語,暴力相向。

  這無關乎放得下放不下,是癡情還是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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