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你的那十年》第34章

  蔣文旭冷著臉穿好衣服,他昨晚才被人從家里趕出來就和情兒滾了一宿床單,心里很煩躁,還有一種很微妙的對自己的厭棄感。

  “你說話啊!我哪兒做的不好啊!我還不夠聽話嗎?我十天半個月見不著你一面也沒抱怨過,你不喜歡動物我從小養了十年的狗也扔了,我又不是為錢留在你身邊的,我…”

  “行了。”蔣文旭皺眉,他沒有一點耐心消耗在情兒身上:“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你不要我了總該有原因吧?”沈醉蒼白著臉咬緊牙。

  蔣文旭扣好手表正準備走,聽到這話步子才稍微停了停,冷笑道:“甩個情兒還要原因,你真以為和我談戀愛呢?”

  床上漂亮的男孩子突然就哭出來了,哽咽著喊了一句:“你騙我!明明有原因的!你昨天晚上抱著我喊了一夜賀知書!”

第三十九章 

  賀知書醒的特別早,睜眼的時侯窗戶外的天還是黑漆漆的,從樓上往外看仍有路燈和店家的招牌星星點點的亮著。賀知書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安穩完整的一覺了,最近更嚴重,習慣性失眠,睡著后也很容易醒,能連續睡三四個小時已經不錯了。

  賀知書站在洗手間看著鏡子里蒼白病態的人,語調恍惚到發輕的問了一句:“你這輩子過過好日子嗎?”

  沒有人回答他,賀知書就笑了,笑完了吐了一洗手池的血。

  賀知書能感覺到自己的病開始惡化了,當他第一次照鏡子窺到眼皮下的內出血的時候就開始討厭照鏡子,可即使不去看,身上的痕跡也越來越多,淤痕青紫都在肋骨腋下,乍一看還真像被家暴過。

  賀知書有的時候不想想太多,可總是控制不住。他會告訴自己,行了,蔣文旭出去玩也不是一天兩天,肯回家不錯了,你還鬧什麼,還吵鬧的動?但自我催眠已經做不到了,他變的越來越敏感,越來越失控,身心的折磨讓他也慢慢失去了曾經溫和清朗的模樣。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賀知書就告訴自己該死心了。兩個人走了十四年,被生活把軀殼上曾裝點修飾的美好都剝落了干凈,非要熬著把最后一點舊情也消磨在面目全非的現實里。最后終于有人肯醒悟,是時候該死心了。

  死心不是不愛了。只是再也愛不動,就冠冕堂皇的給自己在留點自尊。說白了就是這樣,暗戀也好,兩情相悅也好,發展到最后還有那麼一點光明的希望,誰舍得說死心就死心了。

  手指上的紗布已經被血染透,好在一夜過去止了血。他給自己換了塊干凈的紗布,想下次別傷到手了,要不做什麼都不方便。

  他自己沒胃口懶得吃飯,可那幾只貓是不干的。賀知書給它們慣出了毛病,貓糧一碰不碰,一到飯點就各種撒潑耍賴求擼。

  只能吃了藥之后再任勞任怨的做些貓飯。

  聽見門鈴聲的時候賀知書還愣了愣,又聽見幾聲敲門聲他才反應過來確實是自己家。

  他關了火去開門,以為又是物業來查抄水表的日子。卻沒想到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子。

  長得實在是很好看的男孩子。五官精致,皮膚很白,尖下頦,桃花眼,但眼睛還是紅腫著的。

賀知書心里隱隱的竄過什麼念頭,快的他根本沒抓住。

  “你…找誰?”

  “你是賀知書嗎?我叫沈醉,來找你。”

  賀知書心里模模糊糊的影子終于清晰的出現在他眼前,他剛剛一剎那的念頭——這孩子就是比著蔣文旭的喜好長得。

  賀知書以前從來沒想過他會被三兒找上門來,他并不太懂這種事情兩個男人該怎麼解決。女主人尚能光明正大帶人捉奸胡鬧,自己如今卻被三兒找上門來,丟不丟人是另說,怎麼處理很難辦。心里那種悶悶的鈍痛更影響賀知書的反應。他真怕丟臉,即使現在已經成了笑話。

  “讓我進去坐坐好嗎?”清亮悅耳的聲音,連尾音都似乎帶著年輕且干凈的朝氣。

  賀知書微微側身,被那些自己早就失去了的光芒晃的頭都抬不起來:“那你先進來吧。”

  沈醉其實也一直在打量賀知書。他是知道這才是蔣文旭身邊無可取代的正主的,他也曾經很好奇過,但被幾個蔣文旭七八年交情的朋友警告了——想跟蔣文旭久一點,絕對不能招惹賀知書。

  后來聽人說過幾次,他樣貌有幾分像當年的賀知書,心里一直記得,總覺得蔣文旭能花心思的人長相肯定是很好的。但今天卻吃了一驚。

  蒼白憔悴的男人,在他心里連好看都算不上。

  賀知書去給沈醉倒了杯熱水:“天冷,你先喝點水暖一暖。”

  沈醉有些驚異的看著賀知書,剛才賀知書的反應必然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正常人看名不正言不順的三兒,不惡語相向已是難得,他實在沒想到賀知書能讓他進屋喝杯熱水。

  沈醉并不壞,他只是那麼想留在自己愛的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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