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的呢?賀知書自己絕對舍不得買這麼貴的一條圍巾。送給自己的?可標簽摘了,看著也像戴過的。
蔣文旭才湊近那條圍巾就嗅到了一股若有過無的冷香和醫院消毒水味。腦子里突然就蹦出來那個開法拉利一送就送了盆價值二百萬蘭花的醫生。
事情到這就嚴重了。蔣文旭的占有欲特別強,只是平時賀知書懂事溫順很少出門蔣文旭就很少表露出來。蔣文旭想,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自己最放心的人都做了什麼,只不是賀知書也受不住寂寞了,家里除了別的男人的圍巾是不是還有更多礙眼的東西,他們在自己的家里做過什麼,無數個自己沒有回來的夜里,那張床糾纏的是不是仍是兩個人。
越想就越惡心,想象力有時候是很害人的東西。蔣文旭想了一下午,同樣等了賀知書一下午。
買什麼能買一下午?怕是去約會了吧。
蔣文旭還沒來得及胡思亂想到自己的錯和不是,賀知書就回來了。
“你他媽長能耐了是不是賀知書?我怎麼不知道你在床上死魚一樣的反應都能勾引男人了?”蔣文旭冷笑著微瞇著眸子看賀知書,那種眼光很傷人。
賀知書垂著眼眸,慢慢蹲下去幫蔣文旭把那些文件一張張攏起來。他不想和一個無理取鬧的男人多說話,雖然蔣文旭幾句話對自己的傷害比外面越刮越大的寒冷北風還要大。
可他的態度對蔣文旭來說說清了是無視,說重了就叫默認了。
蔣文旭徹底被惹惱了,越看賀知書默不作聲越不順眼,上去就狠狠一腳踹在仍半跪著的賀知書的肩上。
賀知書沒想到蔣文旭突然動手,只覺得肩上一痛,然后隨著那股力道后腰狠狠撞在了身后茶幾的尖角上。
做骨髓穿刺后賀知書的腰一直不好,被這一撞竟一時疼到整個人蜷在一起展都展不開。
“我在問一遍,你去哪兒了。”蔣文旭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懸在賀知書頭頂上的仍是那麼冷冰冰的一句質問。
“醫院。”賀知書蒼白著臉抬頭看向蔣文旭,眸子里是深切的受傷和痛楚。
“衣服是不是也落在醫院了?”蔣文旭勾了唇角,彎腰捏了賀知書下巴。
“是。”賀知書無法解釋,事實就是如此,蔣文旭會瞎猜測什麼他不清楚。
蔣文旭慢慢皺了眉,他松了賀知書下頦,眼神全是厭惡和嫌棄,他就像個第一次聽到黃段子的小姑娘,用那種驚異又帶點惡意的語氣評價:“你怎麼這麼賤?”
“和醫生在哪里搞更爽?病房?休息室?還是我家的床?”
賀知書猛地抬頭,簡直,無法置信。用這種惡毒語言侮辱他的,真的是他掏心掏肺愛了大半個人生的男人?
賀知書很費力的站起來,他努力站穩:“蔣文旭!”
他也很納悶自己明明一點力氣也沒有也能把這男人的名字念的這麼隆重且中氣十足。
“你憑什麼來說我?你敢保證你自已也干凈?你在外面胡鬧就可以,你憑什麼理直氣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真把我當傻子是吧?你他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賀知書的話沒說完,打斷他的是一記很響亮的耳光。
蔣文旭惱羞成怒,他沒想到自己的雙標,卻想到賀知書和自己比,是不是真的不干凈了?那可是自己從十幾歲就圈著占著誰都不想給誰看的寶貝啊。
那一耳光打的賀知書懵了懵,耳朵都跟著嗡嗡響。蔣文旭上前攥緊了賀知書手腕把他往臥室拖。他不是醫生肯憐惜賀知書不敢下重手,蔣文旭手勁大,把賀知書的手腕都掐的青紫。
“我出去是逢場作戲退無可退,你從家能有什麼為難?你和人曖昧胡鬧是為什麼?嗯?我看你是欠干!”
那條惹禍的圍巾扔在臥室的床上。那張床的床墊床單都扔了滿地,是蔣文旭心里犯著矯情勁嫌臟。
賀知書也看了那條圍巾半天才想起來,是那天醫生送他回家纏在脖子上的,他疊好想再去醫院的時候還回去,結果忘了。
“誰的?”蔣文旭指了一指。
賀知書笑的有些凄涼了:“醫生的。”
“你的衣服在醫生那,醫生的圍巾在我家,你們兩個能不能別那麼鮮廉寡恥?”
賀知書想給蔣文旭一耳光,想讓他別那麼陰陽怪氣的說話,但是他氣的半句話都說不出,喉間一片氣血翻騰。
賀知書被蔣文旭摁在床上,后背被鉻的生疼,床板很涼,很粗礪。
“我恨你。”當蔣文旭欺身上來的時候賀知書沒有抵抗,他甚至語調都是平靜淺淡的,但就是這樣三個字讓強勢如蔣文旭都打了個冷顫。
那種一瞬間的心悸過去之后就是更猛烈的怒氣。蔣文旭扯了那條圍巾綁緊賀知書的手腕:“行啊你,本事了。什麼話都敢說了是吧?我他媽今天不給你長點記性我跟你姓!”
賀知書的鼻尖縈繞著圍巾上的消毒水味道,他很不合時宜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