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沒人。賀知書換了鞋坐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開門聲。
蔣文旭今天早上才走就越想越不是味兒,只要一想想平日不聲不響的賀知書不知道在外面都認識了什麼人他就不舒服。尤其是蔣文旭深諳男人的惡劣本性,他自己出來玩那叫找找樂子嘗個鮮,卻就是一點都容不了賀知書從外面有什麼。新交的朋友都讓他信不過。
蔣文旭想了半天覺得該回去和賀知書說明白,即使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膩了賀知書那不溫不火的水一樣的性格,煩了那人越來越缺少的年輕人的朝氣和花樣,但他卻清楚的知道他不想玩到最后弄丟了賀知書。只是他沒想到他上午才走賀知書就出了門。
“送你回來那人是誰?”蔣文旭一臉陰郁:“這麼冷的天都凍不涼你那股火氣?”
賀知書揉揉太陽穴:“朋友。”
“送花那個?”蔣文旭砰的一聲甩上門:“在哪兒認識的朋友給我介紹介紹。”
“他是個醫生,我去開藥。”賀知書把羽絨服脫下來慢慢的疊好放在身邊,也沒見什麼情緒波動。
蔣文旭開始冷笑了:“我都不問是什麼樣的醫生這樣不簡單。我問你,你開的藥呢?”
他沒問你生病了嗎?病了多久?是不是經常生病去醫院都和醫生熟了?他就冷冷的用懷疑的眼神看你,問你的藥呢。
賀知書笑了:“落在車上了。”他終于覺出了這段感情的好笑,他抬頭看蔣文旭的眼睛:“放心吧,那醫生樣樣都好,年輕多金溫柔細心,就唯一一樣不好,我不入他眼。
”
蔣文旭這麼多年來在外面脾氣收斂的多了,但對著賀知書從來都不愿意隱藏他的暴脾氣,他眼睛都氣紅了,上去就去扯賀知書領子:“你有膽子就再多說一遍你剛才的話!”
“真話不會因為多說一遍或者少說一遍就變成了假的,你從那里狗急跳墻的也不嫌難看?。”賀知書推不開蔣文旭的手,憋的通紅的臉看著倒是比一味的蒼白還順眼一些。
“真話?你可以啊賀知書,我才多久沒回家你就寂寞成這幅德行?從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能有這麼一面?”蔣文旭把賀知書推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侮辱意味很濃。
賀知書話少溫和,但他也從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掙扎不開也回了句:“從前是你沒看到,怎麼?嚇著你了?”
蔣文旭一個耳光就狠狠扇過去,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賀知書留。
賀知書有些懵,臉上的疼還沒覺出來就聽見腦袋里嗡嗡響,意識清醒著卻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他們兩個男人一起過日子,以前吵急了不是沒打過架上過手。但是蔣文旭從來都是有分寸留著力,他們磨著消耗光火氣,最常就是打著打著滾進床里。
這是賀知書第一次一點回手余地都沒有的被蔣文旭打。
蔣文旭此時的猜疑和占有欲讓賀知書沒有一點的滿足,他只覺得心寒。因為他知道蔣文旭對一個玩意兒的獨占欲和感情沒有太大聯系。左不過只是我的東西弄壞了也不讓給別人碰。
蔣文旭愛他那會兒也常吃醋,他慣會裝可愛,明明就是只野性難馴的惡狼,偏裝了忠犬等他一個招呼就搖著尾巴往家跑。
那時蔣文旭會裝的委屈,眼睛水汽汪汪的和他對視,聲音恰到好處的惶恐和坦誠:“我吃醋了…別和他們在一起,你都不理我了…”
真正在乎的時候是不會像現在這樣陰陽怪氣惱羞成怒的。
第八章
蔣文旭其實也有點后悔了,這些年他長了本事,被外面鶯鶯燕燕環繞著討好著養大了脾氣。他受不得身邊人忤逆,卻也根本沒有真下手打賀知書的習慣。
“都說了別因為外人和我鬧別扭。”蔣文旭雖然心虛,面上卻一派理直氣壯:“你那朋友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別處了。”
賀知書推開他坐直,輕輕觸了下紅腫的臉頰,云淡風輕低聲笑著:“你也不是個好人,咱們也別處了。”
“我一開始只覺得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吃苦日子都過的飛快,滿心歡喜熬過了七年之癢行了十年之約,卻沒想到人總是會變。人變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想變。”賀知書閉上眼,他不想把所剩無幾的心力和溫熱的生命都投給蔣文旭了:“咱們先分開一段時間,我也不想自己守個破房子。”
賀知書說這話的時候一直都是微微勾著唇角的,聲音柔和清晰,冷靜的就像和愛人一場隨意的聊天。
蔣文旭愣了半天才尖酸回道:“奸情被撞破就要破罐子破摔,想讓我放你和姘頭雙宿雙飛?哪有那麼好的生意?”
賀知書只覺得好笑:“我那些股份不夠你吃?難道還要我補償你那值錢的青春給你留筆分手費?”
“說起股份我倒是想起來,當初這房子買的時候你不愿意去簽字,落得是我自己的名。
”蔣文旭冷笑:“我也不用你補償我了,凈身出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