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劃傷著他的臉龐傳來微微的痛感,鋒五現下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一個勁往前沖,若是被抓到下一個水牢住客便是他,到時蕭辭處心積慮的布局便廢了。
他挑選的是一條偏遠的路段,遠處傳來水流沖擊石頭的聲音,鋒五知道自己這是要到斷崖處了。
如何快速下山?自然是借著流水斷崖的力度,傳說中的“富貴險中求”罷了,屆時還可以洗清身上的血漬,營造出慌不擇路墜崖的假象。
遠方斷水崖內的建筑都亮起了明燈,整個斷水崖亮如白晝般。鋒五拖著受傷的右腿扒開眼前的雜草,來到斷崖旁。
身后傳來許瀾單著顫抖的聲音,他喊道:“小五,等一等!”
鋒五轉身便見許瀾穿著里衣,腳上只穿著一只靴子,比他這個逃亡的人還要狼狽。
他思索了片刻,徒留下一句“莫要跟來。”便毅然跳入河中,任著自己被水流帶下斷崖。
鋒五放松身體感受著水流的流向,失重感很快便來臨,連同岸上傳來許瀾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也便得模糊了許多。
他心里有一瞬的內疚,這樣的情緒來得很突然,很快鋒五便調整好了轉而注意著前方是否有巖石。
斷水崖也不過三丈高很快鋒五便被砸入斷崖下方的水潭里,好在這里的巖石都被沖噬得差不多了,一路被沖下來也沒被磕著多少。
只是水潭中夾雜著不少的水旋渦,鋒五差點被吸到水底去。
鋒五在水里潛了一會兒確保斷水崖的人沒有追來后,他才朝岸邊游去,他撕開已經被黏在肉里的布料將其丟在水潭里,隨后連夜朝北邊奔去。
與此同時,斷水崖的弟子才順著鋒五的血跡來到斷崖前,就見許瀾倒在河邊,白色的里衣上沾滿了血跡,他的腹部還不斷往外滲著血。
眾弟子一驚,趕忙上前將許瀾扶起來一邊詢問道:“許師兄,你怎麼了?”
許瀾眼中滿是痛苦的神色,但又作出一副隱忍的模樣,開口道:“我聽見外邊有些喧鬧出來看看,久見著任五滿身是傷的從林子里跑出來。我上前詢問,怎想到他竟然動手想要殺害我,我反抗不及被刺傷。”
許瀾自是從小便討人喜歡,雖說是他們的師兄,但也只是輩分大而已,在場的大多是看著許瀾長大的,一聽立馬火氣上涌,問道:“那賊子呢!”
許瀾就著力度費力的站起,垂眸掩住情緒說:“我當時并未想那麼多便還手了,他大抵是沒想著我會還手被我推下斷崖了,現下想來應是兇多吉少。”
一眾師兄弟一陣感慨,恨不得鋒五立即死在山底下。片刻后,有一名小弟子弱弱的問:“那我們還追嗎?”
許瀾突然出聲痛呼:“嘶好痛,我快不行了!”
瞬間便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一行人手忙腳亂的將許瀾送去找藥師,鋒五的事便無暇顧及了。
……
涼城的百姓大多是漠北一帶因戰爭流離失所的邊城居民,他們跨越無際的沙漠,最終在這個破敗的小城建起了自己的家園。
夏日的涼城炎熱無比,百姓們頭上都罩著一層薄薄的輕紗以此來遮蔽烈日與風沙。
百姓們圍著輕紗在街道上遇著了相熟之人便會停下來閑聊幾句。
今日更甚,因著空閑多年的王府昨夜住人了。
涼城沒有縣官只有將領,守城的黃將軍可是第一時間便去了王府,幾個時辰后才出來的。
誰不知道這王府是當今圣上以往住過的,誰有那個能耐能住進去?著實勾起了涼城百姓的好奇心,一大清早便早早來到王府跟前,想要一探究竟。
王府門前到時難得的熱鬧,一群討論的話題大多都是:
“我昨日回城是見著好像是小宋將軍。”
“我隔得遠就見著個模樣,一瞧便是俊公子!”
“馬車里坐的可是他們夫人?唉,好好的俊俏郎君!”
等了許久王府大門總算是開了,由著蕭辭與云奕晗涼城百姓在熟悉不過來,于是乎兩人并沒有出來,只留宋謹修三人出來。
百姓們就見大遼英明神武、氣度不凡的小宋將軍穿著黑色的常服,滿臉笑容道:“大家伙兒起的真早。”
百姓心中明了了,就說依著小宋將軍與圣上的關系,住個王府算什麼!聽宮里傳出來的消息,據說小宋將軍連龍床都能上呢!
宋謹修見氣氛差不多了,便道:“這位是陛下親點的督察使段大人,負責巡察各地,要在涼城落腳幾日。”
段羽順勢上前同涼城百姓寒暄,見大家都看著廖安白,段羽只好解釋道:“這是輔助晚輩的先生,廖安白。”
廖安白心安理得的收下“先生”的美稱,裝模作樣的朝下面站著的百姓揮手,也算是唬住幾個人。
百姓們自然不敢打攪大人歇息,大多數人將自家種的蔬菜瓜果一股腦的塞給三人后便散了。
還有些年輕點的小娘子還立在原地,糾結了會兒,便直接了當的問道:“三位公子可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