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菜肴往前推了推。
劉夫人紅腫著眼睛呆呆看著蕭辭,動了動手指拿起矮桌上的碗筷,一口一口慢慢咀嚼,感受著食物的味道,眼角不斷涌出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許久后劉夫人放下碗筷,拿出手帕將自己的臉細細擦了一遍,沙啞的聲音傳來:“多謝小郎君,小郎君想知曉甚便直接問吧,奴家定毫不隱瞞。”
蕭辭直視劉夫人的雙眼道:“福清娘娘之事。”
劉夫人不自覺緊緊拉著手里的絲帕,“福清娘娘是昌福鎮信仰的神明,每隔三余年鎮上人便祭祀福清娘娘,以求后幾年的榮華富貴。奴家歸于人婦也有四余年,時至今日方才知曉,祭祀禮竟是活生生的人!”
“奴家孕有一對兒女,蕓兒被福清娘娘相中,夫君竟要將蕓兒送出!還說甚,此乃蕓兒福氣!這怎行!甚福清娘娘,她就是妖女!”劉夫人愈加氣急,最后竟連禮儀也不顧,死死拉著蕭辭的小臂,歇斯底里的吼著。
劉夫人的情緒轉變太快,三人皆始料未及。廖安白迅速出手扶著劉夫人重新坐定,宋謹修也將蕭辭護在懷里。待劉夫人平息會兒后,廖安白又問了幾個關于福清娘娘的問題,顯然劉夫人也是新婦知道的并不多。
蕭辭本想放劉夫人出去,不想被劉夫人拒絕。無法,只好讓鋒刃送了些御寒被褥來,便要告辭,卻被劉夫人叫住,只見劉夫人從衣袖里拿出紅色的名帖遞給了他。
劉夫人扶著木屏道:“此乃福清娘娘之物,還望小郎君早日尋得真相,可憐可憐奴家的蕓兒。
”言罷朝三人行了一記大禮,三人側身誰也沒接下,宋謹修扶住劉夫人:“夫人不必如此,告辭。”
祠堂在后院的最里方,云奕晗和段羽二人為了給他們打掩護,云奕晗帶著自己白日里才買的美酒,逮住劉三便開始拉家常。好在,云奕晗和段羽二人一個比一個能胡扯又默契十足,三人從經商聊到兒時趣事,劉三愣是沒發覺不對勁。
云奕晗拿捏著段羽的年紀,不讓他多喝,自己陪著劉三喝了幾壇子酒,這會兒有些不勝酒力。段羽左臂環住云奕晗的腰免得他跌倒。云奕晗腦袋暈乎乎的,沒發現段羽的動作,倒也沒忘他們此行的目的,腳在石桌下輕踢段羽。
感受到云奕晗的小動作,段羽左臂微微收攏,再次給劉三滿上一杯,有意將話題往福清娘娘上引,說道:“晚輩在外跑貨多年,見過不少地方皆供養著菩薩,這福清娘娘可也是菩薩?”
劉三一口悶大著舌頭:“是的啊,福清娘娘也是菩薩咧!”劉三正在興頭上,有問必答補充道:“福清娘娘和信使住在后山里,老祖宗定下規矩三載祭祀一次,鎮長會提前預算出符合生辰八字的人咧……”
劉三也喝大了,后面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段羽也沒聽清。段羽拿空著的右手推了推劉三,只見劉三突然抬頭傻笑道:“我們老劉家可真是走了運!今年的圣女在我們家咧!”隨后搖搖晃晃起身朝寢房走去,也不管還是院子里的兩人。
看來鎮上人也不知福清娘娘要幼童到底是為何,若真只是養在身邊為何每三載便要鎮民上供一次?骨肉相連不可斷,為何先前被選中之人從未回家看過自家親人?段羽看著劉三走遠,又低頭看著枕著自己睡著的云奕晗,面帶無奈嘆氣,將云奕晗橫抱起抬步走出后院。
將睡得安穩的云奕晗安置在寢床上,瞧著云奕晗不設防的模樣,段羽發出愉悅的笑聲,伸手點了點云奕晗的眉心:“明日見。”
蕭辭三人回到小竹樓時,就見段羽一人端坐于大堂上,隔著距離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不用腦子想也知是誰出的主意。
段羽現下已不像以往那般生分,但也一直把握著度朝蕭辭三人打過招呼后,自然倒下三杯茶水遞給三人。
段羽看著坐在主位的蕭辭說:“祭祀福清娘娘的習俗應當以往便有。祭祀禮為鎮民由鎮長預選,劉三說得含糊不清,人選是否有共通之處尚且不知。此外,至今皆未見過往年被選中之人歸家。”又補充道:“福清娘娘與她的信使住在后山,今年祭祀將在十日后舉行。”
蕭辭頷首,宋謹修也將他們的發現與段羽說過。幾人決定趁著這十余日的時間先查,若無收獲便跟著祭祀隊伍一同進山。
第18章 初探后山
四人商議了半宿,可算是劃分好了各自負責的任務。蕭辭四人負責調查鎮上,經過月余的相處段羽已經與兩人默契了許多,也不用蕭辭過多解釋。而廖安白則和鋒刃一同先去探探后山。
第二日早晨,由著云奕晗宿醉還未起蕭辭便讓段羽留在府上,自己和宋謹修先上街。
大抵是昨日鎮長已將人選確定好了,今日的昌福鎮熱鬧了不少,一路走來皆是小販的吆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