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天我們住這里,對著海做愛。
但這條消息蔣悅也沒有立刻回,嚴速倒是無所謂,他仿佛已經習慣了蔣悅忙起來忘記其他事。
回程的路上,嚴速隨便在路邊買了一個本地人推車的三明治和奶昔后上了車,他輕輕哼著歌,心情雀躍,下一秒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仿佛那種第一次與人約會的初中男生。
但不管怎樣,他的確一想到明天就能和蔣悅單獨待在一起,就覺得開心。
嚴速把車開回kevin的車庫,又步行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蔣悅都沒有回復他。
hanson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來了個電話,兩個人聊到快十點才掛掉電話。
門鈴在臨近十一點的時候才響,蔣悅站在門外沒等多久,嚴速就把門打開了。他看到蔣悅后眼睛亮了一瞬,讓他進門。
嚴速想要拉過蔣悅親一下,但蔣悅明顯看起來精神不佳,他往后躲了躲,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嚴速拉著他坐下問道。
蔣悅沉默了許久,他看著眼前的人心里覺得很不是滋味,安妮在會后找他單獨聊的那些話,還在腦海里打轉得難以消化。
“明天我就不負責你了,也暫時不休假了。”蔣悅開口說。
嚴速沒明白,看著他反問什麼意思?
“會調過來一個新的客房經理,資歷很深,服務也很專業……”蔣悅繼續說。
“我不是問這個。”嚴速打斷了他,“為什麼突然換經理?”
蔣悅看著嚴速皺起的眉頭,回想著自己在來的路上不止一次設想如果他們倆不在這里相遇就好了。
“我們那天晚上被同事拍到了,照片發給了安妮。
”蔣悅平淡地說,“她今天忙完后和我聊了一個半小時。”
這是嚴速沒有預料到的發展。
“僥幸心理果然不適合我。”蔣悅苦笑了一下,“我今年升職兩次,本來就不太正常,很多人都盯著,現在出這種事影響很不好。”
嚴速就這樣看著蔣悅,聽他說著那些大概率是安妮對他說的話,每一句都顯得很專業很理智,每一句都在自責。
“我是你男朋友。”嚴速等蔣悅說完才開口,“沒有任何見不得的人的。”
蔣悅覺得嚴速很難理解自己,他天生就腦子好,做什麼都能利用自己的長處事半功倍,加上事業成功的關系,很多事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
“安妮是怎麼和你說的?”嚴速看蔣悅不講話,又問。
“她不想我就這樣被處分,那個同事資歷和考核成績都不如我,就算我不升,也輪不到他。”蔣悅把視線看向嚴速后方的戶外,“她暫時壓著,但我這一次不能升職,也不可以繼續服務你。”
嚴速看著眼前堅決的人,在一個小時前還因為約會而澎湃的心情蕩然無存,蔣悅貼著他親吻的時候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決絕。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面對蔣悅時總是很沒辦法,很難控制情緒。
“如果是我你知道會怎麼做嗎?”嚴速居然笑了笑,他又變得很直接,“我會為了你辭職。”
“那是你。”蔣悅平靜地看著他,“你可以辭職,因為你自信在任何地方都成功,但你不是我。”
“chris。”嚴速深吸了一口氣,喊了一聲蔣悅的名字,他抬起手去觸碰蔣悅的臉,摸了摸又放下,語氣柔和了一些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見面會更少。
”
可以說除非蔣悅休假,基本沒有獨處的機會。
蔣悅沉默了下來,他垂著頭顯得很沮喪,但卻又散發一股絕對不會為了嚴速在工作上退讓的氛圍。
嚴速突然開口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根本不會長久?”
話音剛落,蔣悅就抬起頭看向了嚴速,從他驚訝的眼神里嚴速讀懂了許多,那些他一點也不想看透的東西。
他甚至開始后悔問出了這樣直白的問題,也一點不想和蔣悅吵架,他和蔣悅剛剛開始才沒多久,只想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而那個從嚴速這里推出去的鐵球已經無力挽回,很快就要砸到嚴速的臉上。
蔣悅看著嚴速的臉看了許久,突然很不想撒謊。
“是。”
嚴速沉默了許久,久到蔣悅懷疑他是否真的有聽到這個答案,久到蔣悅在思考為什麼面對面對話時,沒辦法把說出去的話撤回。
“不怪你。”
嚴速自嘲地笑了起來,不顯得悲傷,也不顯得憤怒,似乎早就猜到蔣悅會這樣說。
“你來找我就是說這個的嗎?我知道了。”嚴速恢復了平時的模樣,“你回去休息吧,我等明天設備進場,就換hanson過來盯。”
蔣悅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這樣是不是更加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嚴速云淡風輕地笑了一下。
蔣悅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但他卻無法分辨到底哪一句不對,因為每一句都是真話,都不是謊言。
“嚴速。”他看著轉身要去洗手間的人,低聲喊了一句,嚴速過了幾秒才轉過頭。
“我去洗個澡,你要和我做個愛再走嗎?”嚴速靠在那邊,顯得很無所謂地模樣,大大方方地說。
蔣悅移開了視線,說:“我還要回去交一個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