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感嘆道:“你爸媽走得早,我帶著你也沒有能給你太多關愛,那會兒總想著多留點錢給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忙。”
“外公……”蔣悅聽著很酸澀,喊了一聲后,眼睛很快就紅了,但他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把我養得很好啊,我過得很開心,沒什麼遺憾。”
外公看著孫子這麼懂事,也有些感慨,吸了吸鼻子笑著說:“我們悅悅就是最乖的孩子,什麼時候帶個人來給外公看看就更乖了。”
“工作這麼忙,哪里有時間啊。”蔣悅說。
外公也不再繼續糾結,只是要他好好注意身體,沒什麼比健康更重要的,又叮囑他別老吃外賣。
兩個人聊了快一個多小時,護工說要帶外公去洗澡了,一會兒天氣就更涼了,蔣悅只能先離開。
一直到下午5點多,蔣悅都沒有收到嚴速的消息,他原本想著回家去呆著,又想到自己答應了嚴速,還是要司機開到嚴速家里。
可是蔣悅沒有鑰匙,他下了車才想起這件事,發了消息給嚴速后也沒有人回復,站在門口他拿起手機搜了一下,發現最近的咖啡店距離1.5公里 —— 這一片早就規劃成了高級住宅區,還有一些片區在老城翻新,店鋪本身就很少。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路況也不佳,蔣悅實在不想去有點遠的地方再折騰,于是發了個信息給嚴速說自己在家門口等他。
馬路邊有一些長椅,不太常用,蔣悅找了一個稍微干凈一點的坐下打算玩手機打發時間,坐著坐著覺得很困,歪過頭睡著了。
嚴速的手機的手機剛剛充上電,車子開到家門口的路邊時,他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人影。
“就在這里停。”劉律師開車送他回來,原本想開進車庫,沒想到嚴速突然要他停車。
車剛停下,嚴速推開車門大步下了車,走到長椅跟前看著歪過頭睡著的蔣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他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蔣悅的手,蔣悅忽地就睜開了眼。
他眼神懵懂,看起來還沒反應過來,直直盯著眼前人,此時天色已經暗下去了,路邊的路燈亮了起來,不少匆匆回家的行人經過。
“回來了啊。”蔣悅低聲問了一句,下一秒嚴速把他拉了起來,抱進了懷里。
“手機在警察局沒電了,剛剛才充上,是不是等很久了?”嚴速心疼地問道,劉律師已經停好了車,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倆。
“也沒等多久。”蔣悅悶聲說道。
嚴速不再說話,拉著他進了家門,然后要蔣悅等自己一下,站在門口和劉律師聊了幾句才進來。
門剛關上,嚴速就走到了房間里,然后又快步下樓,把手里的一串鑰匙遞給蔣悅。
“今天忘記給你鑰匙了,你先拿著。”他說。
蔣悅看著那一串鑰匙,又看了看嚴速,想起來Ben說過的那些話。
他和嚴速開始得很突然,很意外,但其實他們兩個并不互相了解。
“事情有點麻煩,今天在警察局看了很久的監控,實在沒有及時回復你消息。”嚴速說,“你先拿著吧,方便一點。”
蔣悅沒有伸手,他指了指旁邊餐桌上的那些袋子,還是選擇了老實交代。
“上午你前男友來了,送了很多食材過來,但是你沒在家就走了。”
嚴速眉頭皺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邊的袋子,又看回蔣悅,半天才說:“他來干什麼?”
“說擔心你,看看你。”蔣悅抬起頭注視著嚴速的眼睛回答道,聲音沒有太多其他情緒。
嚴速突然扯過還在充電的手機,低下頭按了一個號碼,然后開了擴音器,那邊只響了不到兩聲就接通了。
“喂?舍得找我啦?”Ben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像在撒嬌一樣。
嚴速看了蔣悅一樣,沉聲說:“你今天來我家了?”
“對啊,去看看你,哦,還遇到了你那個新炮友。”Ben無所謂地說,“很帥嘛。”
大概是因為Ben和嚴速的開始就很隨意,在他的眼中嚴速和自己才是同類人,因此說什麼都很放肆。
“他不是我炮友,是我男朋友。”嚴速認真地說,“以后你不要隨便來我家了,我不想他不高興。”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蔣悅也有些震驚。
“Ben,體面點。”嚴速又說了一次。
Ben不知道嚴速開了擴音器,在安靜了片刻后,他的聲音傳過來。
“嚴速,你每一次和人在一起都是這樣,新鮮勁來了就上頭,恨不得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只要你不想要了,根本不會管別人死活,說不要就不要。”
“什麼坦蕩、直接、做自己都是狗屁,你就是自私。”
Ben的情緒從來都是如此起伏過快,他語速加快,顯得有些冷嘲熱諷,控訴著嚴速的不佳行徑。
“我也不想這麼喜歡你,你以為我天生賤嗎?”最后Ben哭著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嚴速有些惱怒地把手機丟到了沙發上,蔣悅垂著頭沒有看他。
嚴速很想試圖說點什麼來讓場面好看一些,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那些控訴如果從Ben的角度來看,每一句都不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