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速捏了捏蔣悅沒有什麼肌肉的胳膊,繼續說:“蔣經理有興趣健身嗎?肌肉猛男在gay里面不是更受歡迎?”
“是嗎?”蔣悅遲鈍地反問了一句。
“是。”嚴速打開了發蠟,挖了一點點到手上,他透過鏡子看了一眼蔣悅的臉,又繼續搗鼓頭發:“不過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如果是其他人在溫存了一夜之后,問出這個問題,嚴速會認為對方在暗示什麼,但蔣悅很明顯只是“問問題”。
手里的動作聽了一瞬,嚴速又在鏡子里看了一眼蔣悅說:“好看的吧。”
浴室里充斥著大量的水蒸氣,仿佛一個巨大的蒸籠,蔣悅的皮膚又白又燙,他聽完后沒什麼反應,點了點頭,說自己太困了,先去煮杯咖啡。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好,蔣悅的這間公寓客廳正朝南,有一扇視角很好的大窗戶,他特地把餐桌放在了靠窗的玻璃附近。
以往每一次休假結束后,都是他自己坐在這里吃早餐,而今天多了一個人 —— 嚴速穿戴整齊,儼然一副正經模樣,一只手拿著剛剛烤好的吐司片,一邊在手機里回復消息。
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覺,蔣悅沒有讓自己細想。
“對了,hanson的婚禮是不是這周日?”嚴速忽地放下手機,看著蔣悅問道。
“嗯,對,已經在準備了。”蔣悅說,這幾天負責婚禮的同事一直在群里更新進度,他也能看到,并且他還看到證婚人銘牌寫的是嚴速的名字。
“哦,衣服我還沒去選,證婚人一般穿什麼?”嚴速沉思了一會兒,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數下,“穿神父那樣如何?”
蔣悅有些無語,只得回答:“就普通西裝就好了吧。”
“彩色的西裝可以嗎?”嚴速又問。
“你愿意的話可以啊。”蔣悅瞇著眼睛笑了一下,順著嚴速的話說,然后把空杯子和盤子拿去了廚房。
走回來后,他發現嚴速一直盯著自己看,蔣悅問他看什麼?
“沒什麼,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要打扮得太帥了,怕搶了hanson的風頭。”
蔣悅懶得理他,問他走不走,再不走就趕不上十二點半到的船了。
嚴速說走,起身拿起行李袋就跟著蔣悅出去,在等電梯的時候,他站在蔣悅的身側,突然湊到跟前說:“怎麼了,蔣經理覺得我不帥嗎?”
蔣悅以為這事都過去了,并且他實在看不出嚴速是會很在意別人評價的人,尤其是在外形這種事情上。
他微微撇過頭,好奇地問:“干嘛要在意別人的評價?”
電梯叮了一聲,門打開后,嚴速長腿一邁先走了進去,蔣悅聽到他背對著自己說了句:“是比較在意蔣經理的評價。”
嚴速有一種能夠把什麼曖昧的話,都講得自然的本事,反正只要他本人不覺得害羞和尷尬,就無所謂那樣。
在只有倆人的電梯里,蔣悅問他:“為什麼在意我的評價啊?”
但直到電梯下到了一樓,嚴速才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側過頭看這蔣悅的臉看了數十秒才說:“因為蔣經理審美很好。”
回王子島的船人不多,蔣悅上去之后,一陣困意襲來,沒開出海多遠就抱著包在椅子上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船已經快靠岸,他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往外一看,嚴速站在了甲板上,和船夫聊天。
他戴上了一副墨鏡,穿著短褲和短袖襯衫,雙手撐在腰上,指了指船上一個東西,說了幾句后,又在聽船夫說話。
過了一會兒,嚴速回過頭,看到正在四處張望的蔣悅,便走了回來。
“醒了?”他俯下身問道,“睡了好幾個小時。”
“嗯,醒了。”蔣悅點了點頭,接過嚴速遞來的水,蓋子依舊是擰開的,“你沒睡嗎?”
“沒有啊。”嚴速看蔣悅喝完了,又把水和蓋子順手拿了回來,然后蓋好放到了旁邊,他在陽光下瞇了瞇眼睛,說:“我體力比你好。”
蔣悅知道他話里有話,看了嚴速的笑臉一眼,不再和他交談。今天的海面風平浪靜,行駛得很平穩,陽光投射在水面上波光淋漓,很耀眼,讓人心曠神怡。
“等下你怎麼回度假村?”
嚴速和蔣悅坐的船并不是停靠在度假村的專用港口,而是面向大眾的公共港,他們下船之后,需要再換交通工具才能到。
這一次休假也是因為嚴速離開了度假村一個月,蔣悅事情不多,才休了三天。
“坐大巴吧。”蔣悅也走了出來,靠在欄桿上往外看,“大巴在門口有一站,很方便,你呢?”
在刺眼的陽光下,蔣悅看向嚴速的臉皺了起來,露出一些在親密時刻嚴速曾窺見的痛苦神情。
“kevin說正好在市區有事,開車來接我。”嚴速回答道。
“好。”
兩個人就這樣并排站在船邊的通道上,看著越來越近的王子島公共口岸,誰也沒有再說話,仿佛倆人只是在一條船上偶遇的客人與客房經理,之前的親密與曖昧就像烈日下的水珠一樣,蒸發速度快到令人無暇反應。
下了船之后,蔣悅和嚴速打了個招呼,就往大巴站那邊去了,而kevin的車在前一個紅燈堵著,要他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