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律準則》第30章

但是這麼些年過去,他八成是不滿足當上門女婿了,在外面惹了不少風流債。”

  “這些是你客戶隱私吧。”紀堯忍不住刺他:“你就這麼告訴我?”

  “公開信息,只要有心,你想查也查得到。”蔣衡說。

  紀堯沒將住他的軍,但事關自己,又忍不住不聽。

  “李文他爸有心算計李玲華想要離婚,但李玲華早防著他,把大部分資產轉到了李文名下,現在要是離婚,他半個子都拿不到。”蔣衡接著說:“你之前見過的那個周芳,是李文他爸外面的小情人,最近正攛掇著他們離婚分家產。這里面事情很多,我不能全告訴你。只能說李玲華懷疑他兒子不是意外身亡,是被謀殺的,所以才抓著不放——你是撞槍口上來的。”

第18章 “因為你說過永遠不會回上海”

  人倒霉起來是沒有理由的,哪怕你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不做任何多余的事,霉運也可能從天而降,精準地砸在你腦門上。

  紀堯明白蔣衡這是看在“曾經”的份上,友情附送的提醒,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可紀堯聽完非但沒覺得心里有底,反而更煩躁了。

  “這是他們自己家的事,跟我沒關系。”紀堯忍不住道:“我只是個大夫,所有患者上了病床都是一團血肉,對我來說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我也沒有透視眼能知道他們家的血雨腥風——如果非要說特別,就是他確實害得滿屋子醫護人員一起吃阻斷藥。”

  蔣衡點了點頭,好像對他的態度并不在意,他無視了紀堯的抱怨,公事公辦地問道:“差點忘了,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你之前認不認識周芳?”

  紀堯:“……”

  紀堯的委屈戛然而止,打心底涌上一股不被信任的惱怒——他一直覺得,無論他和蔣衡之前有過什麼好的壞的恩怨糾葛,他們畢竟都相處過那麼長時間,彼此間有過了解,應該知道對方的底線在什麼地方。

  可現在看來,蔣衡無疑跟李玲華一樣,已經預設他進入了“嫌疑人”的范疇。

  紀堯忽然覺得自己這種沖對方訴苦的行為非常可笑,他努力想要說服自己不在意這種立場劃分,但顯然沒能成功。

  他的理智和情感激烈地搏斗了片刻,最后唯一能做到的只剩下回答問題,而不是轉身就走。

  “不認識。”紀堯冷冷地說。

  蔣衡點了點頭。

  他沒有說什麼,也看不出他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有那麼一瞬間,紀堯很想追問他,是不是自己的證言毫無作用,是不是只要李玲華是他的當事人,他就一定會站在對方那邊,而真相是什麼并不重要。

  但很快,紀堯就咬住了舌尖,硬生生制止了自己這種沖動。

  因為他知道答案。

  沒人能比他更了解蔣衡,之前在北京時,他就是有名的活閻王,一張嘴黑能說成白,白能說成黑,管他有理沒理,委托人是好是壞,只要請了他,他能當著所有人的面顛倒黑白。

  他主打刑事訴訟,實習時什麼案子都接,商業單子和法律援助他都去。做原告辯護律師時,他仿佛活生生的法治之光,只求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但做被告的辯護律師時,他又極其擅長詭辯,好像什麼“殺人償命”都下飯吃了。

  紀堯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他把過失致人死亡訴成了意外事件不說,連賠償金都給人打了個對折。

  死者家屬是低保戶,家里沒了頂梁柱,在法庭上哭天搶地,連旁聽庭審的實習生都覺得不落忍,只有蔣衡自己無動于衷。

  所以紀堯總覺得,對蔣衡來說,“公平正義”與否,全看他站在法庭上的哪一邊。

  別說站對面的是前男友,就是親爹,紀堯也覺得他不會心軟。

  但思及此,紀堯心里反倒好受了一點。畢竟他早知道這就是對方的處事之道,在放棄了不必要的期望之后,心里自然不會覺得失望。

  “我最近不會離開上海,如果你們想要走訴訟流程,那就隨你們便吧。”紀堯說:“如果李玲華后悔了想要調解,也歡迎隨時去跟院方談。”

  “好。”蔣衡說:“我會傳達的。”

  天色將晚,灰藍色的天沉甸甸地壓下來,冷風擦過紀堯裸露在外的手背,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和蔣衡同時沉默下來,這種安靜的氣氛蔓延在他倆人之間,泛起了淡淡的尷尬。他們倆都知道這就代表著話題應該結束了,可卻誰都沒有先開口告辭。

  過了一會兒,紀堯心里一松,忽然覺得這種虛與委蛇很無趣——他們明明已經走到了相顧無言的地步,心里卻還固執地覺得彼此應該留有余地,守著這點成年人的社交禮貌,實在虛偽又尷尬。

  紀堯不知道蔣衡怎麼想,他自己只覺得心累,于是嘆了口氣,先一步打破了這種沉默:“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之后你要問什麼,就找院方吧。

  紀堯說完,也沒給蔣衡反應的時間,敷衍地沖他頷首示意了一下,然后轉過身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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