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白兔子。
蔣少澤視線逐漸變深,他忽然感覺到有點口干舌燥,越發煩躁的收回視線。
沒一會兒,一巴掌按在書頁上,把路謙打開的英語書反扣到桌子上。
蔣少澤到底沒忍住,口不對心的假意說:“吃飯的時候你就不能安生點?”
路謙愣了一下。
男生的語氣、動作和十幾年后的蔣少澤一模一樣。
路謙管理著整個集團的財務。
最初剛接手的時候他兢兢業業,忙起來能看到晚上十二點,早起一邊吃飯還要一邊開會,蔣少澤忍了他一個星期,后來放下狠話要是他再這麼看去財務主管直接換人,換幾個能干活的來,路謙這才改掉這個習慣,也漸漸開始放權。
現在時間不夠用,這個習慣又回來了。
他慢慢咬了一口雞蛋,淺淡的瞥了一眼蔣少澤。
蔣少澤這次分毫不讓,大方的讓他看。
“…嗯。”
幾秒種后,路謙輕輕應了聲。
這次傻掉的換成了蔣少澤。
從昨天開始,路謙不是在和他抬杠就是在試圖教育挑釁他,他還從來沒見過路謙這副…順從的模樣。
蔣少澤忽然覺得嗓子都開始干燥,他重重咳了一聲,收回手,哼道:“算你識相。”
恰好老劉進來,班里也安靜下來,蔣少澤那點不自在才消散了一點。
但是他心里抓麻的癢,連早飯也吃不下去,干脆直接收拾出一副看書的假模樣,對著拿反的英語書出神。
路謙剛真的說了‘嗯’……?
對他說了‘嗯’?
那聲音真的是他發出來的嗎?
其實---路謙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清清淡淡的,尾音像帶著小勾子一樣。
蔣少澤開始恍惚,他時不時偷偷瞥一眼身邊的路謙,臉逐漸燒起來。
等下。
蔣少澤忽然扭頭,嚴肅的看著正在背單詞的路謙,壓低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提醒他: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路謙翻了一頁書,默念完最后幾個單詞,看了一眼又不知道抽什麼風的大男生。
表情寫著:‘嗯?’
蔣少澤表情極其嚴肅,他手握成拳頭,指了指書。
路謙看不懂他打什麼啞謎,干脆正過視線不再管他,專心背單詞。
蔣少澤人直接傻了。
他盯著路謙的側臉,心頭一股一股的冒火。
路謙不是要做他小弟嗎?
當小弟的不應該鞠躬盡瘁兢兢業業的給大哥指明人生的道路?
他現在書都拿反了,路謙不管?
路謙竟然不管他!
這簡直不可理喻。
整節自習課,前半程蔣少澤表情一會兒陰沉一會兒詭異,后半場在怒火中逐漸失去理智,故意在桌下捯飭出玩手機的聲音。
路謙只看了他一眼,淡淡收回視線,半點沒有要管他的意思。
蔣少澤差點就把手機屏給捏碎了。
下課鈴一響,他森然敞開腿,游戲外放。
路謙看都沒看他,叫了前桌的陳云君。
“陳云君,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有空嗎?”
陳云君先回頭看了看,見蔣少澤在玩游戲,才徹底扭過身來,腦袋和路謙湊一塊,小聲問:
“你問吧,我看看我會不會,不過我成績應該沒你好啊……”
路謙是三中學霸的事早都在第一天就傳的八班人盡皆知。
路謙把問題指給他看,陳云君叼著筆研究了兩分鐘。
路謙就在桌上看著,倆人腦袋也就隔著十厘米的距離,比早起湊得還近。
蔣少澤臉徹底黑如鍋底。
講個題用得著靠這麼近?!怎麼沒見哪個老師湊到學生臉皮子上講課!
正好高力稀里糊涂的補覺醒了,趴桌子上扒著嗓子迷迷糊糊的問他:“蔣哥,中午去打球嗎?”
蔣少澤撩起眼皮核善的看了他一眼。
高力本能的打個哆嗦,人徹底清醒了,頓時覺得欲哭無淚。
他們蔣哥最近為什麼情緒這麼詭異?之前雖然脾氣差點,但是也沒這樣啊。
好在這次崔冀救火及時,崔冀轉過身朝他勾了勾手:
“哎,打球的事先別說,老高,你得再報兩個項目,我們班報名的人數不夠,大家伙誰看看還能報什麼項目,都上我這簽個名啊!晚上可是能正大光明翹掉自習去訓練!”
本來崔冀一說要補報運動會,還沒什麼人有反應,但是一聽能不上晚自習,住校生里好幾個蠢蠢欲動的趕緊去報名了。
高力“哎”了聲,還什麼都沒說呢,崔冀迅速扭頭回去:“我先給你記上了,啊,八百三千!”
高力他媽差點哭出來,蹦過去勒他脖子。
正亂糟糟的,角落里邊響起男生陰霾的嗓音,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全班人聽見。
“我說,大學霸也不能整天就知道學習吧?嗯?不得給班級做點貢獻?”
蔣少澤的聲音一響,全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明顯被指名道姓點名的路謙頓了下,趴在桌子上側頭看蔣少澤。
男生沖他挑了挑眉。
他瞥了一眼陳云君,陳云君嚇得連忙揮手:“我報了的……”
“誰TM問你了。”
蔣少澤十分不耐煩的說,他視線看向面容冷靜的路謙,朝崔冀揚了揚下頜:“給咱們班大學霸報一個。
”
“啊……但是……”
先提出異議的竟然是崔冀,他壓著嗓子,隱約記得老劉好像和他說過路謙身體不好,不適合劇烈運動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