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少澤不說話,喘著粗氣看他。
路謙停頓了一秒,掀開被子。
“你干什麼去!”蔣少澤忽然爆呵。
兩個都愣了一秒。
蔣少澤胸膛呼吸劇烈得像個鼓風箱一樣,他按著腦門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睛直視著路謙。
他五官硬朗,沒有表情的時候很能唬人。
路謙與他對視了一會兒,率先說:“藥已經輸完了,回去上課。”
“你他媽就不能歇會兒嗎?”
蔣少澤差點原地氣到爆炸。
他是不知道這股氣哪來的,事實上這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他媽現在就想知道這傷是怎麼弄的!然后弄死那個孫子!
路謙蹙了蹙眉,成年后的蔣少澤很少有情緒這麼激動外露的時候,涉及到他也能勉強忍到家里解決。
他被年輕的蔣獅子吵得耳朵疼,表情冷淡下來。
他對著蔣少澤,一向是想說什麼說什麼,面對這個小的也照樣。
“蔣少澤,你吵到我了。”
蔣少澤一哽,他猛得松開按著路謙的手,掃了兩眼力道不重沒按紅才放心,然后又恢復成了怒氣飆升狀,配著一頭板寸,看起來活像一揮手就壓要帶著一幫打手砸場子去的XX老大。
路謙就靠在床頭冷靜的看著他發瘋。
蔣少澤憤怒的像個困獸一樣在病床邊轉了兩圈,確定不可能從路謙嘴里得到答案,惱怒的青筋直蹦。
他猛得大步跨出門去找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的校醫,臨走前還威脅的點了點他路謙:
“你在這等著我。”
風風火火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和姿態多親密。
路謙無奈的按了按額角。
也就是幾秒鐘而已,蔣少澤又把校醫給拎了進來,說拎完全不過分,他接近一米九的大個子,校醫才一米六,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步伐,等蔣少澤松開她的后衣領還在不停喘氣。
“老師,您看看他這傷該抹什麼藥,一點疤都不能留。”
蔣少澤言辭鑿鑿,一手掀開路謙的發簾,手指小心的避著那道傷疤。
校醫還沒喘勻氣,一看,嘴都氣歪了,沒好氣的說:“一個大小伙子怕什麼留疤啊!”
話音一落,眼看著蔣少澤臉黑的像鍋底,她連忙站直了改口:“好好好,這個小口子養好了自己就能好了,你要實在不放心,那就弄個疤克,不過這個藥可不便宜。”
“不用……”
“就要它!”
蔣少澤打斷路謙,聲音果斷:“有多少拿多少。”
校醫:……
要不是時機不對,她都想吞個雞蛋。
一個大小伙子而已啊,現在的小男生都不流行調侃兄弟,變成這樣式的了嗎?
她真是受夠了這膽戰心驚的一天了!
校醫滿臉懷疑人生的說:“那倒是也不用,開一個就夠了,我去給你拿。”
“老師,不——”
“你閉嘴,話這麼多呢。”
蔣少澤瞪了路謙一眼。
校醫可一點也不想摻和他們倆的事,趕緊一溜小跑出去找藥,反正有人付錢就行。
路謙完全沒有說話的機會。
他坐在床上,蔣少澤湊過去,按著他又把他劉海扒開點,眉毛始終皺著,端著他的下巴左右晃,視線仔細巡視著。
路謙不想再和他廢話,冷冷看著他。
蔣少澤檢查好確認是快好了,才被他看得訕訕放了手,嘴里還喃喃:
“一個男的,腦門還能摔了,你傻不傻啊。
”
路謙眼神好像要宰了他。
蔣少澤心虛地擺手:“看什麼,我這是可憐你,可憐你的,知道嗎?我看不慣人臉上有東西,你要坐我邊上就不能礙我眼睛。”
路謙滿臉寫著呵呵。
他是發現了,現在這個蔣少澤根本就不能講道理,路謙不吭聲的往床邊蹭,蔣少澤眉毛又擰起來,不過他沒動,還笑了一聲。
男生笑聲低沉,聽著很有磁感,但在路謙耳朵里簡直寫滿了不懷好意。
路謙快速的想下床,趕緊離開這個是非地,結果他都沒來得及站起來,就感覺腰上一重。
人完全動不了了。
他咬牙低頭,額角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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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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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了,先包扎一下啊,別受風,過兩天拿下來就行。”
“……嗯,好的,謝謝老師。”
校醫已經能做到表不改色的給路謙包扎傷口。
其實這傷看著至少有一個月了,眼看肉都該長好了,但是蔣少澤不認為它好了,拽著校醫來給上藥,還非得像模像樣的弄個繃帶。
校醫提著藥盒子走了,留下兩只疤克,蔣少澤下巴抬了抬:“拿著。”
路謙深深呼吸了兩下,撿起被子上的疤克放進校服褲子口袋,清冷的眼睛看向蔣少澤:“裝好了,錢我現在沒有,要晚些日子還你。”
蔣少澤憋著想說什麼,看路謙表情又給壓了回去,好不容易把人哄得拿了藥,再說說不定連藥都要拿出來砸他身上。
他咳了一聲:“你隨意。”
路謙看著他。
蔣少澤察覺到視線,也抬頭看他,滿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