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人打了一個噴嚏,又把自己裹緊了點,但是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蔣少澤越發煩躁,打球的動作也逐漸變狠,場上的男生都有點跟不上,內心叫苦連天。
又一個球進框,完全沒招架之力的老梁拄著大腿呼哧呼哧喘氣,一邊叫苦連天的感慨:“蔣哥,今個心情不好?”
一聽他這麼問,高力心都懸起來了,這哥們今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蔣少澤黑著臉看了他一眼,朝計時的男生抬了抬下頜:“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蔣哥。”
“哎,過這麼快呢,一個多點這就沒了。”高力抹了把臉上的虛汗說。
崔冀若有所覺,看了眼今天脾氣格外臭的蔣少澤,試探著問:“蔣哥,要麼我們先去吃飯?”
蔣少澤視線瞥過他,在崔冀開始冒冷汗前開口:“走吧,先吃飯,晚上再來。”
崔冀頓時松了一口氣。
過了飯點飯都不好買,場上都沒人有意見,崔冀有女朋友等,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先走了。
剩下的一堆男生浩浩蕩蕩的收拾完東西勾肩搭背的往餐廳那邊走。
高力跺著腳,遙遙對著路謙揮手招呼:“路謙,走了!吃飯去。”
蔣少澤被圍在最前方,單手拎著肩上的外套,余光看著那人抬頭看過來,應了聲,聲音冷脆冷脆的。
早起可沒見這轉學生這麼聽話。
他臉色不自覺難看了點,沉聲說了句:“走。”,率先邁步離開,動作十分不爽。
“哎,冷不冷啊,我這會兒都有點冷了。”
高力等著路謙,還沒等他過來就趕緊湊過去,企圖擋住他千萬別再說出什麼‘狂言’把蔣少澤給惹毛了。
但是路謙顯然沒把他的阻攔當回事,甚至還是高力完全沒想到的套路。
隔著人群,他直接朝人群前邊高大的男生喊了句:“蔣少澤,穿上衣服。”
這話他一說出口,一票人咋咋呼呼的大男生們像是集體被卡住了嗓子,臉色變得奇奇怪怪,挨個轉過頭來。
這話---
怎麼著也不像是普通朋友能說的吧,更何況那轉學生就算是再快,現在也不可能和蔣少澤認識啊!
被圍在最中心、肩上扔著外套的蔣少澤緩步停下腳步,他側過身,輪廓深刻的眉眼高挑著。
三番兩次被挑釁,脾氣再好的人也忍不了,更何況蔣少澤的脾氣根本說不上好。
他盯著被冷風吹得臉色接近慘白的路謙,表情逐漸難看,最后徹底轉過身來。
‘笑’著問:“你見過誰他媽打完球穿外套?”
在場的人立馬低頭檢查自己,高力心虛的把披著的外套拿下來抱著。
路謙平靜看著他,說:“我穿。”
蔣少澤被逗樂了,吊梢著眼皮看他:“大學霸,你看書能和我們一樣?能量守恒也不帶這麼算的吧。”
路謙皺眉。
這事和能量守恒有半毛錢關系嗎?
不過他也早料到了這個十八歲的蔣少澤會有什麼反應,以至于看他那張囂張的臉完全沒有生氣,平淡的說:“我也可以打球。”
“呵,”蔣少澤真被他氣笑了,他把外套隨手丟給一邊的高力,邁動長腿,比路謙寬了一半的身體往前一站,從上而下俯視著他。
蔣少澤本來想放兩句狠話。
高中這會兒都流行靠的越近狠話越狠,結果他一低頭,一股清淡的皂角香氣撲了滿臉,把他人都烘得有點出神。
他有點愣神的看著轉學生的睫毛,想著這他媽得比一厘米還長了吧,睫毛成精了?
路謙抬眼看著幾乎靠到他身體的高大男生。
蔣少澤低著頭,表情‘兇狠’,但是路謙看得出來,這傻子不知道又神游到哪去了。
這點倒是和十幾年后的蔣大董事長一模一樣,明明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還時不時看著他就出神。
路謙嘴抿成一條直線。
蔣少澤回過神來,整個人燥得更兇惡。
他惡狠狠看著路謙,嘴角挑一個‘邪魅’的笑:“行,那咱們來比一場,你要是能贏一個球,我就穿。”
說完,他又不懷好意的挑眉:“要是輸了,輸一個球脫一件衣服,大學霸,敢不敢?”
其實就算不比技術,光比較這倆人的體格也知道這就是一場結果沒有任何疑議的不公平比賽。
高力想插兩句,結果還沒開口,就聽路謙干脆應下:“好。”
蔣少澤扯了扯嘴角,他也沒說別的,勾勾手,老梁把球拋給他,籃球穩穩卡在男生寬厚的大掌中,蔣少澤大步邁回球場。
路謙把書先交給高力保管,高力急得嘴角直冒火,急促的壓低聲音跟他說:“路謙,你答應蔣哥比賽干啥啊,你打不過他!”
要知道所謂的‘籃球場解決’在高中生里還有另一種明目張膽的意思,賽場上就是出點什麼意外也是正常的,所以籃球場解決是用來‘教訓人’最常見的手段。
知道這意思,高力才這麼急。
但是他急得要死,路謙卻連臉色都沒變,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邊站著的老梁好奇的看了路謙兩眼。
這轉學生實在是有點奇怪,誰沒事管一大男的穿不穿衣服啊,更別提這倆人今兒估摸還是第一次見面,說實話,聽著有那麼點挑釁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