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在書房做完一套理綜試卷,閑得沒事,也加入了進來。
“小嶼,你會嗎?”季母拿了塊餃子皮,遲疑地望向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的季嶼。
季嶼咧嘴一笑:“我肯定是不會,但我能學啊。”
說完,還不忘往季榆遲身邊湊了湊,用手肘碰了碰季榆遲的手肘:“哥,你會嗎?指導指導我。”
季榆遲輕笑:“輪不到你。”
季嶼也不愛做家務活,但有季榆遲在,他覺得做什麼都很開心。
季榆遲不肯教他,他又去黏季母:“季媽媽,你教我。”
季母瞟了眼季榆遲,又看向季嶼,笑著意味深長道:“你吃現成的,還不好?”
“那多沒意思。”季嶼說話間已經拿起一塊餃子皮,學著季母手上的動作,擺放在手心,“過年嘛,要有參與感。”
“讓你哥指導你去。”季母沒松口,“我得在中午前將餃子都包好,沒空教你。”
季嶼癟癟嘴,又挪到季榆遲身邊,委屈巴巴道:“哥,季媽媽嫌棄我,你也嫌棄我嗎?”
季榆遲瞥了他一眼,輕嘆了口氣。
而后,他道:“你包,我看著。”
季嶼一秒轉換表情:“嘿嘿,好的。”
季父貼完“福”字回來,就看到他兩個好大兒肩并肩在一起研究餃子的場景。
季榆遲一邊耐心講解,一邊動手示范。
他一只手,自然不是自己示范,而是示范季嶼放在手心那只餃子。
兩人不僅胳膊碰到一起,連手都碰在一起。
這場面——
怎麼看都挺溫馨的,也怪礙眼的。
他不是跟季嶼都把話說透了,季嶼也答應的好好的,怎麼他外出開會兩天,回來不見他倆拉開距離,反而距離更近了?
季父心里頓時一陣賭。
他洗完手,就去了餐廳,臉色不太好。
“小嶼,你不學習,擱這湊什麼熱鬧?”
有季榆遲在,季嶼心里氣勢足著呢,他忙活著把餃子餡包圓:“學過啦,我做完一套試卷才下來噠。”
“上去學習去,餃子放這,我來包。”季父說完,就擼起袖子,準備加入包餃子大軍。
季嶼知道季父想趕他走,為了讓他跟季榆遲分開。
他站著沒動,按照此前跟季榆遲商量的計劃,試探了下:“是榆遲哥哥喊我下來的。”
他這話剛出,正在包餃子的季母詫異地望了季嶼一眼。
季嶼低頭包餃子,不再吭聲了。
雖然手中的餃子被他捏的像個團子。
季父果然轉移了目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了季榆遲。
季榆遲還在幫著給季母遞餡,淡淡應了聲:“嗯,我喊的。”
季母又掃了眼季榆遲。
季榆遲不動如山,說起謊話跟真話似的:“他總不能一直等著吃現成的,公司的事不會就算了,家務活也不能學嗎?”
語氣聽著還有些訓斥的意思。
比季父剛才趕季嶼上樓學習還要嚴厲些。
季父怔了怔,一時間沒搞懂眼下的情況。
季母掃了眼愣在原地的季父:“不是說來幫忙,干愣著干嘛?”
季父有些心不在焉,慢吞吞移過來,拿起了一塊餃子皮。
此后,季父一直都沒再說話。
只偶爾看看季榆遲,又偶爾看看季嶼。
全程,季嶼都在季榆遲的監督和指導下包餃子,不太如人意,季榆遲偶爾還會批評兩句。
那架勢,聽的季父一愣一愣的。
中途,季榆遲來了個電話,離開了會。
季父猶豫半天,掃了旁邊跟餃子斗智斗勇的季嶼,語重心長喚了聲:“小嶼啊。
”
“嗯?”季嶼低頭包餃子,沒太注意季父的神情。
“你榆遲哥哥平時對你也這麼兇嗎?”季父一時間沒搞懂兩人的相處模式,難不成是他判斷失誤。
這兩人不是那種關系,是季榆遲一直在欺負季嶼?
不能吧。
那個“吃魚CP”超話里那些照片、視頻看著很甜啊。
季嶼看了看手中又失敗的餃子,懊惱道:“也不是總這麼兇,我做不好事情的時候才這麼兇。”
“那我上次跟你……”
他本來想說談話,考慮季母還在,又換了個方向打探,“我看你經常跟他在一起啊。”
“嗯。”季嶼在季榆遲的教導下,撒謊技巧日益見漲。
哪怕他此刻耳尖是紅的,但語調很穩,“榆遲哥哥的手不是不方便麼,他確實會讓我做一些事。”
上次季嶼也是這樣答復的,說是“照顧照顧季榆遲”。
季父直覺不對,深問:“什麼事?”
季嶼看上去有點為難的樣子。
季父正了正身,鼓勵他:“說實話。”
“就是……”季嶼又拿了塊餃子皮,準備繼續深造。
將餃子皮攤在手心后,他偷偷瞟了眼季榆遲離開的方向,像是有點怕。
見季榆遲不沒回來,才低著頭小聲答,“季榆遲一直在讓我還鳩占鵲巢十八年的賬,這會仗著手不方便,吃飯要我喂,休息要我按摩,連睡覺都要我哄。
季爸爸你不知道,他不僅心黑,還是個病嬌。反正您知道就行了,千萬別惹他。
不然他肯定要把季氏集團搞砸,爺爺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到時候還得您回來收拾爛攤子,您的學術研究就搞不成了。
哎,反正犧牲我一個就夠了。”
這邊,季父再沒了包餃子的心情,眉頭緊蹙,一臉凝重。
也不知道在深思什麼。
對面,忍笑的季母,一不小心捏壞了一個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