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季榆遲傍晚幫他背了鍋,季嶼這會又羞恥又內疚,只抿著唇不說話。
乖乖等著季榆遲責罰,半句不敢多言。
“我倒不知道,你喜歡這麼花的?”季榆遲輕笑一聲,而后道。
季嶼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但還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季榆遲。
只見端坐在床邊的季榆遲手里舉著一個帶包裝的小玩具,正饒有興致地左右翻看。
好似他研究的不是什麼興趣小玩具,而是一份公司樣品。
季嶼的臉立馬紅透了,頃刻間低下頭去。
好似那玩意燙眼一樣。
“我……我只是按照銷量高低買了幾樣,沒……認真看功能。”季嶼緊緊捏著拳,羞愧欲死般,咬著牙低聲解釋。
他說的是實話,但他不知道季榆遲會不會信。
估計是不會。
季嶼想哭了。
他短短的人生中,從未發生過比今天更社死的情況。
“想跟我用?”
前方,季榆遲涼涼的聲音又傳來。
垂著頭的季嶼閉了閉眼,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明明他買的時候確實是想……跟季榆遲用的,但現在當著季榆遲的面,他總有種褻瀆神明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好無恥。
他不敢承認:“……沒。”
他自己用行不行?
他饑渴難耐,想在夜深人靜時diy行不行?!
這也不算說謊吧。
“哦?”前方,季榆遲的語氣更冷了,他“啪”一聲,將東西扔回箱子,涼涼反問:“不是跟我用,那你倒是說說準備跟誰用?”
季嶼的心跟著那聲音抖了抖。
下意識的,他不敢再撒謊,只咬著唇吐實情:“……是跟你。”
說完,他又閉了閉眼,求饒般,帶著哭腔柔柔地喚了聲:“榆遲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
求你別再逼問我了。
什麼鬼網購賣家啊,他只是讓他務必保密,他有必要搞成學習大禮包的樣子嗎?!
差評,他一會就去給賣家打差評!
季嶼想不到,還有買這種東西被全家發現,又被喜歡的對象當面拷問更社死的場面。
好在季榆遲似乎逗夠了他,聽到他的求饒和討好,開恩似地放過了他:“回去洗澡。”
季嶼心下一松,立馬轉身拉門。
剛踏開步子,季嶼又聽到身后的人不咸不淡地補了一句:“洗完澡再來,我們一起研究下你買的東西怎麼用。”
季嶼一個不察,被地毯絆了下,差點在季榆遲門口摔了個狗吃屎。
季嶼也不知道他這個澡是怎麼洗的。
反正滿腦子都是毛線團,扯不清、擇不開,渾渾噩噩的。
等他理智回歸時,已經躺在季榆遲的床上了。
是季榆遲讓他睡上去的。
他沒敢反駁。
心像是被貼在熱鍋里煎,左邊煎完是右邊,時間一點一滴往前涌動,季嶼覺得度日如年。
頭上像是懸著把刀,不知何時會掉下來砍到他的頭。
季嶼閉著眼面對著墻側躺著,手握成拳,身體緊繃,心在發顫。
房間里,季榆遲還在打電話。
是工作上的事,他一聲一聲交代,清晰沉穩,一點都不像要把他怎麼樣的樣子。
季嶼其實不太清楚,季榆遲為什麼要他晚上跟他同.床。
理智上,他覺得季榆遲不可能對他怎麼樣,哪怕此前他有意拿那一箱東西逗他。
季嶼寧愿相信季榆遲氣他更多,而不是要對他真的做什麼。
他應該是在嚇他。
可季嶼又不敢保證。
是他自己屢次作死,萬一……萬一季榆遲真的氣狠了,要把他這樣那樣怎麼辦?
雖然……他確實不會反抗,但他好歹還是個小處.男,他沒經驗,也沒做好準備,還是有點害怕的。
怎麼說呢。
就是有點怕,但是有點期待。
畢竟那個人是季榆遲,是他喜歡的人,是他渴望跟他更親密的人。
于是季嶼一直這般煎熬著。
直至窗外的夜幕越來越暗,外面季家的長輩也全部回房休息了,老宅里一片寂靜。
季榆遲也忙完了工作的事,關了燈,上了床。
季嶼將雙眼閉得更緊了一些,感受著身后柔軟的大床塌陷下去一塊的觸感。
熟悉的草木香氣息漸漸縈繞在鼻翼,跟季榆遲接吻那天眩暈的感覺又來了。
季嶼發現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那氣息,讓他心安又心動。
心里那點害怕漸漸少了,期待悄悄多了起來。
他捏著拳頭想——
季榆遲要開始了嗎?
怎麼開始了?他的手還傷著,他行嗎?要不要,他主動點?
可是好尷尬啊。
什麼都不說就開始嗎?別人是怎麼開始的呢?
隱青跟厲寒第一次那什麼的時候,是從什麼動作開始的?隱青不會覺得尷尬嗎?就硬上嗎?
要有點前.戲吧?稍微循序漸進一些吧?
季嶼滿腦子黃色廢料,又糾結,又期待。
他咬著唇,偷偷睜開了一只眼。
房間的燈關了,只有稀薄的月光透進來,季嶼面對著墻什麼都看不到。
身后季榆遲上了床,也沒什麼動作。
沉默,寂靜,無事發生。
季嶼扣了扣睡衣衣角:難道是我睡得姿勢不行,不方便季榆遲動作?
也對,他左手傷了。
季嶼在心里做了會建設,而后悄悄翻了個身,面對季榆遲而睡。
全程,他都沒睜眼,仿若他只是在睡夢中翻身,并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