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季榆遲最近都陷在回憶里, 情緒低落,沒空也不想理他了。
好在,因為厲寒和沈隱青,今晚季榆遲來接他了。
而且看樣子, 季榆遲的情緒似乎已經恢復了。
那他自然也要爭取下, 不求進展, 至少要恢復到“白月光事件”之前吧。
先把每晚念書的活動保持住才行。
季嶼的心懸在半空中。
是升是跌, 全在季榆遲一念之間。
他害怕聽到拒絕,只想得到應允。
可惜事與愿違。
“早點睡。”淡漠的三個字直直地砸在了他頭上。
雖然沒挑明,但確實是拒絕的意思。
季嶼懸著的心“啪嘰”一下跌在地上, 摔得七零八落的。
碎了一地。
“哦。”
季嶼沒敢抬頭, 怕泄露眼底失望與難過的情緒, 但拖長尾音的回答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低落。
畢竟是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兩天沒走出來是正常的。
更何況那人還不在世了。
反正我現在已經跟季榆遲住在一起了,等兩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季小嶼,你不能這麼脆弱。
感情受打擊沒什麼,拿出你的事業心來,沒什麼可以阻礙你進步,總有一天季榆遲能看到閃光的你,白月光也會越來越淡。
嗯,就這樣!
季嶼在心里安慰自己,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后,他才轉身推門進去。
門打開那一瞬間,剛剛給自己打得氣就卸掉了。
仗著背對季榆遲,季嶼的神情瞬間垮了下來。
還是好難過。
要是季榆遲以后都不需要我給他讀書了怎麼辦?
他到底要多久,才能走出來啊?
萬一哪天他嫌我煩,把我趕出去了怎麼辦?
季嶼不知道,他內心交戰時,季榆遲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
季嶼在聽到他的答復后,整個人都頹敗了下來。
像一朵燦爛的太陽花忽然遇到一陣雨,綻放的笑臉立刻枯萎了。
聳拉著,頹敗著,沒了活力和精神。
自閉得讓人心疼。
不知他是怎麼安慰自己的,中間有那麼一刻,像是強打起了精神。
像垂落的花朵緩緩朝外伸展了點,可那股精氣神并沒維持一會。
在季嶼推開門背對他時,那氣就泄了。
如適得其反,花瓣頹敗得更厲害了,少年自閉也加重了。
哪怕只是個背影,也能看出他此刻的失落和難過。
他慣會讓人心疼。
季榆遲輕輕嘆了口氣,隨后開口解釋:“我晚上還有個跨國會議要開,沒辦法聽你講故事了,明晚……”
他話未完,季嶼便“唰”一下轉頭,一雙澄清的眸子亮晶晶地望著他。
少年眉眼和嘴角都掛著明晃晃的笑意。
像那朵剛剛經歷雨水的花,在陽光甫一到來時,再次綻放開來。
璀璨、耀眼。
“真的嗎?”少年清亮的聲音響在耳邊,口吻很甜,喊人也甜,“那榆遲哥哥你快去吧,晚安。”
說完,他還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快回書房,“你早點忙完早點睡,明晚我再給你念書哦,晚安。”
季榆遲覺得好笑。
怎麼會有人的心情變換如此之快。
他順著季嶼的力道轉了身,從臥室門口回到書房這段短短的路,他忽然發現自己原本因季氏跨國會議帶來的煩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剛才少年明晃晃笑意和甜蜜蜜呼喚帶來的歡愉。
原來,人的心情真的變換如此之快。
季榆遲挑了挑眉。
季嶼哼著歌去浴室洗澡時,季榆遲剛剛打開筆電準備召開跨國會議。
季氏這些年雖然在走下坡路,但總盤子還在,國內國外都經營著業務。
他前兩天剛掌權季氏,又被老爺子舉辦宴會辦了認親儀式。
這場跨國會議至關重要,推不掉,也馬虎不了。
他剛將會議要用的資料全部調出來,手機便震動個不停。
季榆遲瞟了一眼,是三人小群。
正在籌備復賽的小吳樾:[@厲寒 復賽五天后開始,你決定好讓小沈同學參加了吧,別到時候給我變來變去的,我這邊要定名單了。]
正在籌備復賽的小吳樾:[雖說你現在也是我老板了,但你能不能給我老東家@遲名雙標學學,情緒穩定點行不?都是追人,你怎麼就玩得這麼花呢,一會不讓人進復賽,一會又讓給人開綠色通道,平白無故給我增加工作量。]
厲寒:[多給我一個名額。]
正在籌備復賽的小吳樾:[?怎麼個意思,這次是哪個商業合作伙伴塞的人,還是?]
厲寒:[我自己。]
厲寒:[嘖,隱青不聽話。]
正在籌備復賽的小吳樾:[?]
正在籌備復賽的小吳樾:[你該不是換目標了?]
季榆遲原本并不打算參與這一話題,頂秀他交給吳樾了,季嶼參賽的事,吳樾有分寸。
可看到厲寒發在群里的幾句話,季榆遲還是趁著會議開始前的空檔回了幾個字。
遲名雙標:[最后勸你一次,別作死。]
厲寒回復很快:[你不懂。]
季榆遲輕笑一聲,將手機放在桌上,開始了會議。
季嶼洗完澡,又取了幾套試卷坐到書桌前。
明亮的臺燈下,他微微思忖了下,還是拿出手機調出了季榆遲的微信。
其實根本沒想好要發什麼,但就是想跟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