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季榆遲心情比他還差, 季嶼稍稍平復了下空落落的心,乖巧地點了頭:“好。”
起了身,他還是沒忍住回頭囑咐,“郁哥,你也早點睡,晚安。”
意料之中,季榆遲沒給他答復。
季嶼的心又空了一塊。
難受。
許是見到他情緒低落,在他出門那刻,季榆遲喚了他一聲:“小嶼。”
季嶼聽得很清楚,是“小嶼”,不是“季嶼”。
季嶼冰涼的心瞬間熱了點:“哎。”
“會遇到合適的人的,我知道。”遲來的回答落在他耳里。
季榆遲望著他,雖然周身還縈繞著淡淡的憂傷氣息,但眼神卻堅定。
“嗯嗯。”季嶼忙不迭地點頭。
他還想說點什麼,季榆遲卻沒再給他機會了:“晚安。”
季嶼念念不舍地離開了。
進了自己臥室,季嶼倚靠在門后重重呼了口氣。
像是那口濁氣出來了,懸著的心就能踏實落地似的。
很顯然,不可能。
季嶼將臺本放在桌上,上了床。
此刻他只想找點什麼倚靠,讓自己有點安全感。
關掉燈,蓋好被子,閉眼。
哪怕整個身子挨著床,但他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季榆遲有個白月光,還是不在世的。
看過很多小說和劇本的季嶼懂,白月光已經是很難應付的存在了,更何況還是不在世的。
等于打怪升級的等級直接指數翻倍。
哎。
他好心疼自己。
這麼多年了,他好不容易動了心,結果一來難度就這麼大。
這戀愛還有發展的可能嗎?!
想季榆遲這輩子忘記白月光是不可能了。
也就是說,不管他最后跟季榆遲能不能成,季榆遲心里永遠會有一方天地給不了他,因為要安放白月光。
我怎麼就這麼可憐吶!
季嶼在黑夜里又翻了個身,心里更難過了。
我憑什麼在季榆遲心里占據一席之地呢?
孤兒的身份,笨笨的腦子?
還是壓根沒萌芽的事業?
這樣的我能跟季榆遲的白月光一爭高下?
自然不行!
季嶼想到這,怎麼也睡不著了,干脆抹黑爬了起來,啪嗒一下開了燈,直接沖到房里的書桌前坐下。
因為藝考,最近英華國際學校的藝術生們都請了假,季嶼跟沈隱情的晚自習也是請了假的。
最近他們打算集中沖刺藝考課程,待藝考結束再沖刺文化課。
但知道季榆遲心里有個優秀的白月光后,季嶼再也不敢將文化課往后放了。
他從書包里掏出走之前班主任給他的試卷,拿出筆認真做起來。
既然白月光始終存在是不爭的事實,那他就要努力超越白月光,至少在季榆遲心里,他要占據大部分。
而且……
季嶼覺得經過上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季榆遲一定挺在意“般不般配”的問題。
季榆遲的優秀有目共睹,他可不能太拉垮,否則根本配不上季榆遲。
他要變優秀。
無論從那一方面考慮。
深夜的書桌前,季嶼盯著試卷的眼睛比臺燈更亮,像是堅定了未來的路。
第二天,季嶼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教室。
“你物理試卷做了嗎?給我對對答案。”季嶼無精打采地碰碰沈隱青,打著哈欠道。
沈隱青低頭在書包翻找了片刻,隨后將一張試卷遞給了他。
季嶼掃了一眼,立馬皺眉:“你沒寫?!”
沈隱青回頭看他,語氣低低的:“什麼?”
季嶼精神不濟,但他發現沈隱青狀態比他還差,這會還在神游天外。
他抖了抖沈隱青剛給他的空白物理試卷:“卷子啊,你昨晚回去沒做?”
沈隱青可是書中的好學生,勤奮又有天賦,季嶼怎麼都想不到他有不做作業的一天。
許是他拔高的聲音終將沈隱青拉回了現實。
沈隱青瞥了眼他手中晃蕩的試卷:“……抱歉,昨晚有點事耽誤了,我現在做。”
說完,他就將試卷拿了回去,鋪在書桌上開始做題。
季嶼再疲倦,也發現了沈隱青的不對。
他趴在桌上,豎起一本展開的課本遮擋著臉,小聲道:“隱青,你怎麼了?”
沈隱青在試卷上游走的筆頓了頓:“沒什麼。”
“是不是厲總欺負你了?”季嶼小心翼翼地問。
其實他并不想在沈隱青面前提厲寒。
雖然昨晚他吃了兩人的狗糧,但他總覺得厲寒跟沈隱青的進展快了點。
快到有點詭異。
事后他也想了想,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
沈隱青并沒有真的跟厲寒在一起,而是厲寒強迫他有了親密舉動。
如果是這樣,他建議沈隱青報.警!
可看沈隱青的樣子,又不像。
聽到他的話,低著頭的沈隱青默了默。
就在季嶼以為得不到答案時,沈隱青忽然小聲開口了:“我們……分開了。”
分開了?!
季嶼大吃一驚。
前幾天他問沈隱青是不是跟厲寒在一起了,沈隱青的答案是“不算”,現在的分開是他以為的那種分開吧?
沈隱青不愿意詳說,季嶼也不好深問,只能安慰道:“你不后悔就行。”
“嗯。”沈隱青心不在焉應了聲,隨后又繼續做試卷。
筆在紙上游走,沈隱青的思緒卻回到了昨天晚上——
在季家宴會上,厲寒不顧場合對他進行了親密接觸。
雖然他們沒有真的做什麼,但他依然接受不了,他對厲寒是有濾鏡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