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季書言擋住臉的胳膊拿下來,手機湊到季書言眼前,“先看看我們吃什麼晚飯?”
剛做過劇烈運動,確實要補充點能量。
季書言不情不愿地往手機上看了一眼,這附近的餐廳不少,頁面上花花綠綠的,但是這個點,外賣送來應該都不太快。
他上下滑動頁面,想著點個送得快一點的,又記得段執喜歡吃披薩,就選個銷量高的披薩店,“這個吧。”
段執抬了抬眉,“你確定?不點個炒菜嗎,我看附近有你上次喜歡的那個泰國菜。”
季書言閉著眼,“不了,就吃披薩吧。”
段執也沒再說什麼,下了單。
披薩送來的果然比較快,半個小時后,酒店服務員就敲響了門,把外賣替他們送了進來,還貼心地問他們需不需要其他服務。
“不用了。”段執把披薩拿了進來,坐到了季書言旁邊。
他們剛剛去洗了個澡,現在都換了酒店的浴袍,披薩放在茶幾上,兩個人也沒坐沙發,而是坐在了軟墊上。
電視上放著老電影,卡薩布蘭卡,是季書言挑的,剛才影院里的電影不好看,他們就又重新找了一部。
季書言很少吃披薩炸雞這些東西,但是吃了兩塊披薩卻覺得味道也還可以,把披薩托在手上,又要抬頭看電視,又提防著碎屑掉在身上。
段執笑起來,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從來沒這樣約會過?”
季書言沒明白。
段執幫他擦掉了嘴邊的碎渣,“總覺得你以前約會應該高雅,去聽音樂會,然后定個高級餐廳,就像我生日那樣。”
季書言這次明白了,啞然失笑,“哪有這麼夸張。
”
他看了看電視里的黑白美人,又說道,“其實我記不太得,以前都是怎麼約會的,不是在騙你,是實在太久了。
他回憶道,“最開始還是在大學,好像都是在圖書館,偶爾出去吃飯,后來工作了確實像你說的,要預約時間,要提前訂餐館和門票,但我們都太忙了,有時候還沒吃完,又被一個電話叫回醫院了。”
所以他們也沒約會太多次,就意識到了彼此的不合適。戀愛談得像工作對接,想到要約會都覺得疲憊,又怎麼經營得好家庭。
于是對方在一個情人節跟他說了分手,他也沒什麼傷心,客氣地祝她早日找到所愛。
細論下來,他好像確實沒有過什麼印象深刻的約會,就跟他這個人一樣,一直都平靜寡淡,說出來都嫌無趣。
他抬頭望著段執,“你會覺得跟我約會無聊嗎?”
他跟段執約會的時候,也經常會因為醫院那邊的事情,臨時改變計劃,雖然段執并沒有怨言,總是讓他先去忙,但是哪個人不希望愛人的時間都屬于自己呢。
他很多時候覺得抱歉,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補償。
段執卻搖了搖頭,“不會。”
他用干凈的那只手摟了一下季書言,跟他額頭相貼,“像現在這樣就很好。”
他的嘴唇輕觸了下季書言的額頭,“像這樣在酒店里,你穿著睡袍跟我一起吃披薩,我會覺得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季書言怔了怔,抬起了頭,段執正望著他,眼神分外溫柔,幾乎是閃閃發亮。
真奇怪,他想。
他其實一直不知道段執喜歡他什麼。
并非他對自己不自信,他知道自己優秀,家世工作都很出色,長得也還不錯,可是段執又分明不是愛他這些地方。
他不知不覺笑了起來,輕聲說出了心里話,“你真奇怪。”
見段執還看著他,他突然湊過去,親了段執一下,親在嘴唇上。
這回輪到段執一怔,“怎麼了?”
“沒什麼,”季書言若無其事地退回來,喝了口可樂,“就是突然覺得你很可愛。”
吃完晚飯,季書言和段執沒有磨蹭太久就去睡了,段執像個大型犬,一定要粘在季書言身上,季書言掙了幾下掙不開,也就隨他去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前他倆就起來了,收拾好出門,一起去看段執預訂過的人工智能展會。
季書言對人工智能并不太懂,也不怎麼感興趣,第二天收拾好出發,在場館里也是走馬觀花,沿路都在聽段執給他講解。
他稍微感興趣一點的是一家研究醫用機器人的公司,上前觀摩了許久,還拿了人家的宣傳冊。
隨手翻了幾頁,他問段執,“你畢業以后想干什麼?要出國嗎?”
段執說道,“目前還是想從事軟件開發,但也有在摸索別的方向,想在畢業之前多嘗試一些。”
季書言點了點頭,對段執這方面也沒有很操心,段執是個很有自己主意的人,他一個外行,沒有必要去指手畫腳。
但他注意到段執沒有回答他出國的問題,他看了段執一眼,也沒追問。
兩個人沿著地圖,在場館里參觀。
段執看得很認真,其實不用季書言問,他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畢業后到底想做什麼。
他之前還沒有現在的緊迫感,他畢竟才大二,還有很多試錯的機會,不管他是否愿意接受,他優越的家世,父輩提供的經驗和人脈,都讓他有更有試錯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