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喉嚨咕噥了一聲,沒說話,只是緊緊掐著他的脖子。
刑墨雷心沉的更低,抱著他不再多問。
送他回病房,安排了一間貴賓間。刑墨雷故意把傷往嚴重了寫,說是要住院,危險期沒過,這才把人留下了。
陪了一夜,第二天清早醒了,看陳若睡得一腦門汗,眼底泛青,像是受了不少折磨,刑墨雷這火氣又上來了,打電話給科室,說在骨科,有事打他電話,然后還在邊上守著。
到八九點鐘小護士來打針,把陳若驚醒了。
他幾乎是一下從床上彈跳起來,嚇得小護士差點一pi股坐地上。刑墨雷連忙上去抓他的手:“陳若,是我。”
陳若看清楚人,才放松下來,讓小護士打了針。
“怎麼回事?”刑墨雷坐在床沿給他擦汗。
陳若笑了一下,說:“沒事,進去吃了幾天白食。”
“怎麼進去的?”
“擾亂治安,涉嫌故意傷人。”
“……怎麼會這樣?”
陳若說:“本來就該這樣,我該的。”
監獄哪是人待的地方,刑墨雷想到他背上狼藉的傷口,恨恨罵:“這幫gou娘養的!”
陳若有些得意:“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想占老子便宜,老子他ma做了他!”
刑墨雷罵:“你不是吃素的,你他ma一點兒學不乖!你那保鏢明明打了電話給他了,怎麼事情還會這樣?這老王八敢不仁,你他ma不會撬了他?!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你演玉堂春呢?!”
陳若說:“不關老王八的事。”
刑墨雷皺眉。
陳若說:“我的人跟我說,他出國訪問去了,這事兒,應該是他老婆的意思。”
“……抄!”
“逮著機會老子他ma抄死她!”陳若又來勁,剛抬起上半身就啊喲一身疼的跌了回去。
刑墨雷說:“你給我安份點兒!”
安靜了一會兒,陳若說:“有煙嗎?”
刑墨雷抽了一根放嘴里,點著了再塞給他。
陳若吃吃笑:“還是你疼我。”
刑墨雷突然想到:“那麼佟西言的事,不是你?”
“什麼事?”陳若開始茫然,但馬上想到了,說:“我在里面享福呢,哪有那功夫,事情解決了?”
刑墨雷點了支煙給自己,踱到窗邊看遠景,這事兒,夠玄乎的。
下午的中層干部會議,刑墨雷缺席了。佟西言進門一掃沒發現人影,馬上打他電話,但手機關了,打到科室,說刑主任今天根本沒來上過班。
這是去哪兒了。佟西言心里有些疙瘩,他發現他或許了解這個男人的姓子,但其實并不了解這個男人的生活圈子。
刑墨雷當時在去Y市的飛機上。這事兒,佟西言很晚了才知道,還是在床上辦完事以后隨意聊天是知道的。
中秋那天有雨,而且還是大雨。
寶麗金燈火輝煌,停業半個多月后重新開張。大堂做了簡單的調整裝修,添置了幾個水晶吊燈,又俗又氣派。三十個小姐分成兩排站在門口迎賓,旗袍包裹妙曼身軀,一個個貌美如花巧笑倩兮,氣質絕佳。
陳若瘦了許些,臉色紅潤。臉上掛著招牌式吊兒郎當的笑,穿了件對襟傳統樣式的中式襯衫,小立領,襯得脖子白皙纖細,一點看不出來是四十歲的人。他靠在總臺看著來往客人,瞧瞧吧,這麼多人無家可歸,幸虧趕在中秋開業,要不誰收容他們。
有熟悉的上來邀他上去湊麻將腳。陳若大笑,把裹著繃帶的左手亮出來,說:“陳某不舉啦,辦不了事兒嘍,您吶自己玩好吧。
”說話那樣兒,流氓習氣十足。
正哄總臺兩位小妹妹開心呢,眼角瞟到門口進來的三個人,他的笑容漸漸隱了,慢慢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迎賓小姐熱情的招呼客人,陳若打斷了她,痞笑著說:“美美,這三位可是貴賓啊,遠道而來,可不要怠慢。”
三人中間,左邊的先沉不住氣了:“陳先生……”
中間年長的一位,鬢角依稀有些斑白,他一抬手,身邊的人馬上閉了嘴,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陳若。
那三十個小姐都是見過場面的,一見老板跟人“含情脈脈”對視那樣子,就知道來人不是一般的客人,于是都停了調笑聲,看著老板的臉色。
足足快一分鐘,陳若才側了身,一彎腰:“樓上請。”
要往包廂領,身后的人卻習慣姓命令:“去你辦公室。”
陳若的手指在電梯按鍵上略一停頓,按了最高一格。
門口站著的美美,突然一皺眉,說:“你們覺沒覺得,中間那個人,很眼熟?”
“跟老板有點像。”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他……”
寶麗金的頂樓是空中花園,下一層是陳若的日常起居地,裝潢近白色底的大套房,臥室,辦公室,會客廳一應俱全。
跟來的兩個隨行被勒令守在門外,房間里就兩人。陳若拿了兩個郁金杯,倒了酒,遞給站在落地窗前看景的男人。
“哪陣風把你吹來的?”
他抿了一口酒,看男人滄桑的背影。
男人轉過頭來看他,眼神復雜,說:“把衣服脫了。”
“不要這麼著急吧?”陳若彎起眼睛笑,他有對桃花眼,笑起來很是招人。
男人眼神掃他,不怒而威。
陳若無奈的放下酒,解開一個個菁致的小盤扣,把襯衫扔在沙發上。
“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