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逍道:“我讓你重復一遍。”
西恒杰平靜道:“好,因為阿軒很優秀,我對他……”
旁邊頓時有人插嘴:“你再當著我的面說那幾個字試試!”
二人同時回頭,只見狄焰慢慢坐了起來。
他全身染血,但聲音并不虛弱,傅逍警惕地盯著他,暗道這簡直是怪物。
西恒杰繞過他上前:“你怎麼樣?”
“還行,”狄焰抓著他的手起身,摟住腰帶進懷里狠狠吻了吻,看向傅逍,“不就是想問綁架的事麼?那是我干的。”
西恒杰道:“閉嘴。”
狄焰看他一眼:“他想聽實話你就告訴他實話,讓他把話帶給夏凌軒,免得哪天我一個不留意,夏凌軒殺回來把你綁了逼供。”
說完他見西恒杰還想再說,提前打斷道:“我說錯了麼?主意是我出的,人也是我綁的。”
他放開西恒杰走到傅逍的面前,無所謂地從頭捋了一遍:“阿杰和家里約定大學畢業回來,他那個時候……”
狄焰憋了兩秒,終是不痛快地承認阿杰對夏凌軒有過那麼一點點意思,溫祁要和夏凌軒同居的小道消息傳開時,恰好是阿杰和家里做完約定的時間,和他聊天時便念叨了一句。
他當時已經對阿杰有了感覺,但還沒認清自己的心,順嘴就說盯著一個人久了容易麻木,不如看看別人,于是最終的結果是把溫祁弄出國都,不管溫祁能在外面待多久,這段時間起碼不會總往夏凌軒身邊湊了。
“但我的心情特別不好,所以我想著干脆弄成意外,背著阿杰就把氣都撒在溫祁身上了,”狄焰惡劣一笑,“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你那個好兄弟也插了一腳,我這才發現他可能還有別的勢力。
”
傅逍道:“那溫祁回來后你為什麼要殺他?他根本不清楚是誰綁的他,也不清楚誰救的他,能礙著你什麼事?”
狄焰道:“剛開始或許不清楚,之后萬一想起是我動的手怎麼辦?我得滅口。”
他壓根沒把溫祁當一回事,也就沒想過溫祁還能回來,因此在溫祁面前沒顧慮地打了一通電話,被聽見的內容一個和他的命掛鉤,一個牽扯到他們研究所的位置,無論哪一條都需要滅口——本來按照溫祁以前的性格,他不用這麼謹慎的,可溫祁回來后性格大變,聰明了不止一倍,尤其查不到是被誰救的,他以防萬一只能除掉。
當然這些事他不能細說,只能簡單地給一個滅口的理由,說道:“這件事阿杰不清楚,你回去告訴夏凌軒少往他身上套,有事沖我來。”
西恒杰道:“有區別麼?”
狄焰愛聽這話,笑著過去親了一口,慢悠悠地繼續說。
刺殺事件后,阿杰找上了他,他這才知道夏凌軒對溫祁動了心,而夏凌軒一直是他們懷疑的對象,他便和研究院那邊商量了一下決定抓溫祁,于是有了游輪事件。
也正是因為游輪事件,他們徹底了確定夏凌軒和卓發財是同一個人,阿杰對夏凌軒那點朦朧的感覺消失,加之他的受傷讓阿杰認清了感情,兩個人磕磕絆絆地就成了戀人。
狄焰道:“這次的事就不用我解釋了吧?溫祁消失這麼久,擱誰誰也不踏實。”
尤其溫祁還知道他們研究院的地址,他們總不能一直防著對方,如今研究院的新址已經建成,他們便借著棉楓的事把人逼出來了,最重要的是阿杰馬上要畢業,干脆趁機回曼星典。
傅逍看向西恒杰:“你知道他們想抓阿軒?”
西恒杰沉默一下,說道:“嗯,項目是榮家牽頭,他們找到我的那刻起我就是他們的人,立場不同,我注定和阿軒是對立面。”
傅逍點點頭沒說什麼,愛人和兄弟之間,這人只是選擇了愛人而已,更別提西恒杰本身就是曼星典人。
他覺得大概是被雨淋得太冷,凍麻了一部□□體機能,一直到回船,他都沒有再開口。
狄焰望著他走遠,問道:“這麼失去一個朋友不難受啊?你怎麼不告訴他研究院的決定你沒辦法干涉?”
西恒杰的語氣半點沒變:“有區別麼?當初我不點頭讓你把溫祁弄走就沒有后來這麼多事,罪魁禍首是我,做了就得承擔后果……別往我面前湊,滾!”
狄焰充耳不聞,把人狠狠揉進了懷里。
阿輝弄開天花板把眼鏡男的尸體扔上去,妥帖地合上蓋,然后扯掉領帶、脫下西裝外套,想起走廊的監控,嘆氣地抓抓頭發,覺得自己可能要登上通緝單,看來得回國避難了。
行吧,他想,反正這些年也玩得差不多了。
他走到窗前看一眼漆黑的海面,踢碎玻璃,直接跳了下去。
霍皓強和棉楓等人剛從周大少那里要來一艘救生艇,正要往遠處開,便聽旁邊突然傳來“撲通”一聲大響,激起的水花剎那間拍了霍皓強一身。
霍皓強:“……”
幾人反應一下,急忙開燈。
阿輝幾乎同時從海面冒頭,抹了把臉,抬眼便見面前的救生艇上窩著一個濕漉漉的團子,雖然舉著傘,但衣服上的毛都濕了,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