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病房,抬頭便見傅逍和西恒杰幾人恰好趕過來。
“怎麼回事?真是學弟?”傅逍來到夏凌軒身邊,先是禮貌地對夏爺爺問了聲好,這才看向好友,“他怎麼樣了?”
夏凌軒道:“已經從搶救室出來了,沒有危險。”
傅逍松了一口氣,跟著他們往病房走去,低聲問:“網上都炸鍋了,聽說追殺他的人很邪乎,是什麼人?因為什麼?”
夏凌軒道:“還不知道。”
傅逍便沒有再問,和他進了溫祁的病房。
這是一個套間,客廳的人很多,有溫家、夏家和云家的人,也有趕上現場的學生們。一旁臥室的門開著,可以看見溫父、溫祁的大哥、夏夫人、棉楓以及躺在床上處于昏迷狀態的溫祁。
主治醫生給溫祁掛好點滴,說道:“病人需要休息,不用留太多的人。”
溫父幾人應了聲,正要往外走,棉楓突然道:“等等醫生,他好像要醒。”
一句話將眾人的目光都吸了過去。
夏凌軒快步邁進臥室,醫生則詫異地回頭:“嗯?不應該啊,他身上的傷可不輕……”
話說到一半,他一眼看見病人掙扎的模樣,發現還真是要醒。
溫祁自成名之后,除去墜機而亡,就沒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過,加之追殺他的東西讓他聯想到了前世曾經見過的亂七八糟的變態,一時竟渾渾噩噩地做起夢來,還都是養父活著時的畫面。
他看見了他們家似乎常年不受陽光歡迎的陰郁的別墅。
養父背光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抿著。
由于角度的關系,那杯酒有一瞬間看上去極其的艷,似乎耀耀泛著光。
養父喝飽了血似的,轉過頭,看向因受傷而癱在床上的自己。
“聽好小祈,弱小的人是沒有資格活著的,你可別讓我失望。”
這聲音很低沉,仿佛貼著耳邊,溫柔的語氣帶著抹不掉的陰冷,像是能刻在靈魂上。
溫祁呼吸急促,意識與黑暗殊死搏斗,終于費盡力氣搶奪到了主權,慢慢睜開眼,想要撐起身。
主醫嚇了一跳,連忙按住他,告訴他不要亂動。
溫祁聽不清這句話,事實上他連身在哪里、前面有人都不清楚,只是在憑著本能掙扎而已。夏凌軒看他一眼,小心避開他的傷口把他按在了床上。溫祁的雙眼帶著少許銳氣,足足過了十幾秒才成功對焦。
溫父早已跑過來,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沒事了小祈,你已經安全了。”
溫祁閉了一下眼,看向身邊抓住自己的人。
夏凌軒垂眼和他對視,說道:“這是醫院,睡吧,我守著你。”
這聲音簡潔而強勢,雖然冷淡,卻成功讓人分清了現實與夢境,溫祁后知后覺想起暈倒前的事,半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重新昏睡。夏凌軒放開他,說到做到拎過旁邊的椅子坐下守著,直看得夏夫人欣慰不已。
溫父原本也想留下,但被溫家的人勸了勸,妥協地去了客廳。傅逍掃見旁邊遲疑的棉楓,不等夏凌軒開口便把人拉了出去,告訴他可以等人睡醒再來探望。
棉楓沒有堅持,看一眼臥室的方向,走了。
群里早已炸鍋,消息不停地閃。
有人分享了視頻,眾人于是看見了溫祁跳樓宰人的全過程,齊齊震驚。
“我去,溫少牛-逼了!”
“你們誰看到最后了?夏學長抱住了他!”
“不是,是溫祁恰好暈倒。”
“我怎麼覺得是他主動抱的?”
“呸!是溫祁投懷送抱!”
棉楓被提示音弄得心煩意亂,干脆開了屏蔽,這才清凈。
然而這事不只他們群,學校論壇上也討論得相當激烈。
但可惜溫祁暈倒和夏凌軒伸手幾乎是同時發生的,加之拍視頻的人站的位置不太好,搞得他們看得不清楚,無法下定論,但溫祁暈倒之后,夏凌軒抱著他停頓了好幾秒倒是真的,便都猜測夏凌軒搞不好真喜歡他。
腦殘粉們很快反駁,說是溫祁這一招太過出人意料,身上又都是傷,男神沒反應過來,這才下意識地抱了一把。
雙方吵來吵去,帖子烏煙瘴氣。
中立派忍不住加了一腳,把社交上的各種猜測和咖啡廳的照片粘過來,迅速將話題轉到了兇手上。他們好歹是軍校生,自然能看出兇手的特殊之處,于是帖子畫風一變,開始討論起兩個重要的問題。
這人是誰?
以及,溫祁是怎麼能撐這麼久的?
與他們持相同疑問的人還有不少,此刻在醫院的溫家卻摸到了一點真相,因為夏爺爺和研究院的人在這里,溫父幾人便得知兇手是個試驗品,但更多的事由于保密原則,他們問也問不出答案,只能靠著這點信息得知一件事,那就是追殺溫祁的人不簡單。
溫父怒道:“誰要這麼不死不休的?”
夏爺爺道:“可能和綁他的人是一伙的,具體還得細查。”
溫父點點頭,在客廳守了半天,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說是有事商量,見夏凌軒在臥室守著,這便暫時帶著大兒子回家了。
溫爺爺這個時候正在書房坐著。
他看了新聞,并把網上層出不窮的推測也都看了一遍,琢磨著自家孫子變化太大,有些不合常理,這才忍不住把人喊回來,隱晦地提出想去驗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