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祁道:“回你的傭兵公司?”
夏凌軒點頭,笑著提議:“要不和我一起去玩玩?你上次一走,我那些高層們對你萬分想念。”
溫祁不著痕跡地后退,笑道:“我只是個學生,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不適合我,要不你讓他們來這里找你,我帶你們好好轉一轉?”
“寶貝兒……”夏凌軒笑嘆了一聲,語氣帶著明顯的贊賞和一絲隱藏更深的情緒,溫祁尚未來得及分辨,便聽他道,“你這麼敏感,讓我有時候真的挺想把你綁了的,不過你放心,我今晚不是來強行帶你走的。”
溫祁沒有全信,問道:“哦,那除了來道別,你還想干什麼?”
“做生意要講究誠信,”夏凌軒掏出一個通訊器遞給他,“你上次要的東西,萬一你哪天想出去玩,又不想用你這個身份,可以用它。”
溫祁有些意外,伸手去接。
然而就在碰上的一剎那,夏凌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帶入懷里。
溫祁早已加了小心,立刻抬胳膊抵住對方,接著起身要反制住這人,但沒想到卓旺財這次的力氣出奇的大,他尚未反抗便只覺后勁一痛,頓時什麼都不知道了。
夏凌軒接住他,伸手抱進懷里,感覺心跳驟然加快,細微的電流順著接觸的地方直躥大腦,又有要失控的征兆,便把人放到床上,定了定神,拿出注射器抽了他一管血,接著按住針眼為他止血,另一只手打開了床頭燈。
溫祁側頭躺著,眉輕輕皺著,顯然昏迷前不太高興。
夏凌軒放開手,后退幾步站在床邊打量他,努力抽離感情,把相遇至今的畫面過一遍,客觀地審視自己這份來勢洶洶的愛情,冷靜地想:我究竟喜歡你什麼呢?
溫祁毫無所覺地睡著,完全無視他單方面的疑惑。
夏凌軒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一個理由,反而越看越順眼,幾次三番都想靠過去干點什麼。
他忍著沒動,開始思考另一件事:如果不能得到你,我會死麼?
這個問題太好回答了。
他掏出槍直接就要往溫祁的頭上抵,暗道一聲人死了他也就得不到了,結果卻發現只要把槍口往溫祁身上一移,胸口就會發慌,好像移的不是槍,是在扯他的神經。
他沉默幾秒把槍一收,沒再看床上的人,關燈離開了。
出了市區,向外走二十公里便是廣袤的森林,森林后是綿延的山脈,在深夜中勾勒出嶙峋的黑影。夏凌軒開著飛行器,幾乎一眨眼便進了山區深處,停在了一塊緩緩敞開的降落坪上,然后跟隨它一起沉入地底。
地底是一個小型的停機場,盡頭有一扇門,通往研究院。
他已在路上摘了空影的假面,扯掉變聲器,此刻便開門進去,順著明亮的走廊連拐了幾個彎,進了一間實驗室。
已是深夜,但這里依然有人,燈火通明的。
亮堂的實驗室里,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正在擺弄儀器,他的頭發微卷,鼻梁架著個黑框眼鏡,一看便是那種精英款的博士類型。他看看夏凌軒,重新低頭,道:“這麼晚,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夏凌軒掏出那管血扔給他:“測測有沒有R型試劑。”
博士男倏地站直身,眼鏡差點被驚掉:“什麼?”
夏凌軒不答,走到他面前坐下盯著他。
博士男沒有再問,連忙檢測起來。
二人一時都沒開口,整間實驗室只能聽見儀器發出的滴滴聲,以及不知是什麼東西傳來的怒吼,一聲比一聲憤怒,像是能隨時沖出來撕人。
半個小時后,博士男搖頭:“沒有。”
夏凌軒心里一松,說道:“嗯。”
男人把儀器清理干凈,問道:“這誰的血?你怎麼會懷疑里面有R型試劑?”
“他變化太大……”夏凌軒說到一半,把那句“我不放心”咽回去,換了話題,“什麼聲音?”
“他們前段時間從海上截回來的東西,人體和機器的結合,又用了亂七八糟的試劑增加了速度和力量,效果蠻恐怖的,”博士男指著一個方向,“你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夏凌軒道:“哪國的?”
博士男道:“暫時沒查到,涉事的幾個人用的都是假身份,而且已經死了,不知道他們想把這玩意運來干什麼,這好像是個試驗品,用一次就丟的那種,來暗殺的可能性……”
話未說完,只聽遠處的怒吼驟然加大,地面也跟著顫了顫。夏凌軒掃一眼那扇門,問道:“怎麼還不處理?”
博士男道:“他們想試試能不能讓他恢復意識,但收效不大,據說這兩天就要處理了。”
夏凌軒道:“動靜鬧得這麼大,文析是不是沒睡?”
博士男點頭:“她也在那邊呢。”
夏凌軒便起身打開那扇門,穿過一條走廊,進了另一間更寬敞的實驗室。
只見中央籠子里關著一個只穿著內褲的男人,成年人的平均身高,右腿和左臂的一部分是機器做的,上面參雜塊狀的肌肉,彼此混在一起,非常沒有美感。他的雙眼混沌,毫無神志,像一頭被圍困的野獸,不停地咆哮和拉扯身上的鎖鏈,把地板砸得哐哐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