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不來,桃花自開。花落無人問,花開無人摘。月宮里的小仙女,有時候,也是會寂寞的吧?
“這只是你瞎猜的,事實如何,我叫人去查查。”丹漪有些心疼地把戚戚抱進懷里。
“俗話說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著,管不著啊!”辰子戚攀住丹漪的脖子,“鳳元哥哥,看我這麼可憐,你舍得讓我走回去嗎?”
“舍得。”丹漪冷酷無情地說著,順手把人背了起來。
辰子戚趴在丹漪背上,嘿嘿傻笑,方才的難過與不快,頃刻間煙消云散,開始琢磨起別的來,“興許,這也是件好事。”
“什麼?”丹漪側臉看他。
“嘖,回頭再說,快走,我餓了。”辰子戚晃了晃雙腿,趕著身下的鳥兒快走。
“……”
歸云宮昭告天下,要一個月之后才能救治眾人,乃是因為萬蠱門要培育白蘭蠱,一個月頂多能養出二十只來。
養出之后,悉數送到了歸云宮。
“宮主,這便是二十只白蘭蠱,一定要分開裝,否則會互相吞噬。”任蹤滅在桌上擺出二十個青瓷小罐。
丹漪微微頷首,示意藍山雨上前查看。
藍山雨揭開蓋子,看著里面白白胖胖的白蘭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膘肥體壯,色澤純正,是下酒……治蟲的好物。”
任蹤滅見他這幅德行,趕緊把罐子蓋起來,不讓藍山雨多看,“要治咸蟲,只消將此蟲吞下即可。”
“那要怎麼取出?”辰子戚想起李于寒體內的那只蟲,因為當時時間緊急咸蟲沒有吞噬完,到現在還沒有取出,要每日喝甜酒來滋養,防止被白蘭蠱反噬。
“要取也好辦,只要過度到另一個身染咸蟲的人身上即可。
”任蹤滅笑著道。
“把方法教給藍山雨。”丹漪抬抬下巴。
一個月并不算長,然而對于咸蟲爆發的正道來說,每一日都是煎熬。
圓滅和了了師徒回到空明宗,立時把吃鹽可以抑制蠱蟲的事告訴了宗主。
了寂與羅鴻風對招,受了重傷,正在禪房中調息療傷,聽到這話,立時睜開了眼,“好好好,速去配了濃鹽水與你那些師兄弟喝。”
“是。”圓滅應聲而去。
了了在門前探了探腦袋,見師兄無礙便準備溜,卻被了寂叫住,“過來。”
圓濟推了推不情不愿的師父,示意他趕緊進去。
“師兄。”了了摸摸長出發茬的腦袋,隨意找了個蒲團坐下。
“我受了傷,短時間內出不去,近日宗門的事務,就交由你出面。“了寂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沙啞,與先前那洪亮如鐘的嗓音天差地別,顯然傷得不輕。
“我不想管,交給你手里那些小禿頭不就得了。”了了翹著二郎腿,斜靠在坐臺邊。
“他們還年輕,而且武功都不如你,”了寂耐著性子勸說,“如今武林遭逢大難,空明宗能否存續,全看這一次能不能平安度過。羅鴻風一意孤行,我不能看著正道崩卒,你把吃鹽能治蟲的說法散布出去,能救一人是一人。”
了了就這麼被趕鴨子上架地當上了空明宗的代宗主,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封書信,交給幾名年輕和尚,送到各大門派掌門的手中。告訴他們,吃鹽能防瘋,愛信不信,愛吃不吃。
這封不怎麼負責任的信件,竟真的減緩了人們發瘋的腳步,讓眾人能支撐到歸云宮救人。
然而,也有人聽不進勸,比如羅鴻風。
“魔道那假惺惺的一套,你們竟然會信!”羅鴻風冷哼,召集幾個門派商討,準備攻上玉山,“皇帝給了我治蟲的藥丸,誰在此次中出力最多,本座就將藥丸給他。”
江湖上這麼大動靜,天德帝不可能裝作不知道,便叫人給羅鴻風送了三顆藥丸,言說是他身邊仙師研制的避蟲丸,吃了可以百蟲不侵。
百蟲不侵!這個誘惑實在太大。這次的事,讓這些武林高手們意識到了小蟲的可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小的蠱蟲卻能要了絕頂高手的命。
六合宗的一群擁躉,頓時又熱血沸騰起來。只是私下里,都開始交代弟子們吃帶鹽的東西,極陽宗宗主姚雄更是每日都要喝一碗鹽水。
單憑人多是根本攻不下玉山的,只因歸云宮設在山腰之上,而玉山就如同一根擎天而立的玉柱,八面光滑陡峭,沒有任何道路可走。
羅鴻風只得請出門派中隱居多年的老怪物們來助陣。因為功法練到一定境界可以延年益壽,各大門派中都留存著一些輩分高、武功高的老怪物,深居簡出,只有到了門派危機的時刻才會出來幫忙。
他們有的人,武功比羅鴻風還要高,談及練到丹陽五重的丹漪,很是輕蔑。
“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何懼之有?”
就在討伐歸云宮的武林人士浩浩蕩蕩地往玉山行進時,一月之期終于到來。廬山派、空明宗、雁蕩山等門派,轄地中關門多日的風翎樓突然開張,表示可以為眾人治蟲。
對此深信不疑的了了,帶著幾名弟子第一時間來到風翎樓。
“養出的蠱蟲有限,一個門派只能分得一只,空明宗本身就有兩只,因而今日不再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