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漪搖了搖頭,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點疼他完全受得住,并不在意。
“不見爹娘,你當是納妾呢!”辰子戚在他指尖咬了一口,重新握著放回被子里,在被窩里跟他勾手指。
“不是,只要我把最好的尾羽給你……”丹漪說了一半,又不說了。這是他們鳳凰的習慣,對于戚戚而言,還是要按照大章的習俗才好。
“嗯?”辰子戚聽到尾羽,轉頭看他,突然想起來,這麼多年他也沒弄明白,歸云宮這群鳥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像是神話里的精怪,畢竟他們除了會飛之外沒有任何法力,功夫還是一點一點練的。
“我們覺得自己就是人,便如普通人從不會想自己是什麼一樣,”丹漪看著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眼,“非要說的話,可以稱之為羽人。”
“羽人?”辰子戚瞪了大了眼睛。他知道丹漪是鳥之后,特意找了很多書籍來看,其中一個話本里提到了一種羽衣人,在田間奸污了一個農夫,致使農夫懷孕生子,結果產下一條小蛇……
“嗯。”丹漪應了一聲,見辰子戚面色變來變去,不解地歪了歪腦袋,羽人只是他們自己取的一個代稱,有什麼不對嗎?
“那,你是不是能讓男子懷孕?”辰子戚臉色發白,昨晚他倆第一次,也沒什麼經驗,所有的火鳳精華都噴灑在了他的身體里,若當真是羽衣人的話,那就糟了。
丹漪愣怔半晌,才想起來戚戚小時候看的那個話本,抿緊薄唇,把差點噴涌而出的笑意忍下,一臉認真地說,“能呀,說不定這會兒你已經懷上了我的蛋。
”
“啊?”辰子戚蹭地一下坐起來,卻扯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那個農夫可是割掉了下面才生下的小蛇,若要這麼生蛋,他豈不是要變成太監了!
丹漪見辰子戚真的害怕了,不忍再逗他,悶笑著把人拉回被窩里抱住,“騙你的,我們是羽人,不是羽衣人。生而為鳥,化而為人,乃是上古遺族。”
他們即是鳥,又是人。按照不同的血統,又分為不同的家族。因為每個家族的人都不算多,所以同種鳥都是一個姓氏,即便沒有血緣也以兄弟姐妹相稱。
就像藍山雨和藍江雪那樣。
“原來如此,那我們辰家祖上是不是叫龍人?”辰子戚隨口胡謅。
“可能吧,”丹漪忍不住輕笑出聲,“丹家人也是大章太|祖那一代,才尋到了神龍血脈的辰家……對了,昨晚那是怎麼回事,你后來又有了內力了嗎?”
“放屁,老子是被你強上之后強灌的內力。”
“嗯?竟然還能這樣?”丹漪很是驚訝,沒聽他爹說過這個,秘籍中也沒有這種記載。
“這功法到底是誰編的!”
“不知道……”
兩人都受了傷,誰也不想起床,就擠在一只枕頭上,從羽人聊到功法,又從功法聊到小時候的事,最后變成了互相嘲笑。
“你那時候換牙,怕我笑你,就一直繃著嘴不說話,哈哈哈哈……”
辰子戚的笑聲清晰地傳到了屋外。藍山雨剛剛舉起來準備敲門的手,突然就頓住了,聽到這種隱秘,說不定會被宮主拔毛燉了,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這山莊是石尸教的地盤,莊子里的人也都是石尸教的教眾,各個都是一張死人臉,瞧多了叫人心生陰郁,不過做的飯還是挺好吃的。
藍山雨去廚房,交代廚娘燉一罐魚湯,他好帶回房里喂哥哥。結果看到三個鷹翎的黑衣人,正蹲在角落里抱著湯碗喝得香甜。
“山雨啊,你也來喝湯?”刁烈抹了把嘴,抬頭看他。
這里荒無人煙,山莊前面的那條河魚多得天天往外蹦,這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魚。
“宮主還沒起。”藍山雨點了點頭,接過廚娘盛好的一罐魚湯并兩個小碗。
“那你先去安置其他門派的人,一會兒我去見宮主。”刁烈站起身,轉了轉嘎嘣作響的脖子。
昨日在四象湖激戰,又一路狂奔,所有人都累壞了,也就他們精力旺盛的老鷹們,還在飛來飛去打聽消息。
“房頂那個瓦片怎麼是透亮的?”跟心愛的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辰子戚指著房頂上漏光的那處好奇道。
“這是石尸教的習慣,說是夜里見月光,尸傀就不會復生。”丹漪抬頭看向漏下來的那縷陽光,有塵埃在光影里跳動,這樣安逸的時刻,無端地讓人生出一種暖融融的幸福感。
石尸教的人,每個人都會煉制尸傀,就是把尸體做成傀儡,連上線就能在背后操縱。
“原來石尸教的人也怕鬼啊?”辰子戚覺得很是稀奇。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丹漪坐起身,身上已經帶了一件淺紅色的薄衫,給辰子戚掖好被角,這才喚人進來。
來者是魔醫針玄和提著魚湯的刁烈。
“已經通知最近的風翎樓調侍女過來,估計午時就到了。”刁烈笨手笨腳地把魚湯放在桌上,又去端洗臉水。
寂河山莊也有侍女,但都是一副死人臉,怕惹宮主不高興,便只能刁烈親自來了。
針玄走到床邊給丹漪號脈,驚奇不已,“宮主的真氣已經盡數平穩,且內傷也減輕了,歇息半月便會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