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澤這時剛剛洗完澡,慢悠悠從浴室邁了出來。李家的家仆誠惶誠恐的守在外面,滿臉歉意:“先生,實在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邵澤看他一眼:“算了,下不為例。”
他換完裝跳窗后不久便故意撞上一名家丁,讓對方端著的酒在身上,那時他已恢復本來的容貌,貴氣十足的掰著手指冷笑:“我剛剛被一個蠢女人弄了一身的香水,心情已經很不好了,知道嗎?”
家丁是個有眼色的,只看一眼便知這人身份尊貴,簡直嚇死了,急忙道歉。于是邵澤說要去洗澡,順便給他拿件新衣服,家丁不敢拒絕,便帶著他去了客房的浴室,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現在邵澤洗掉刺鼻的香水味,成功擺脫李家的搜查,只覺無比愉悅,高興的開門離開,準備去吃點東西。
景昊正來到通往后宅的一處走廊,此刻恰好與他遇見,當下腳步一頓,不動聲色的繼續走,接著在與他擦肩而過時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抵在了柱子上。
邵澤微微一驚,暫時沒有反抗,鎮定的問:“有事?”
景昊不答,掃一眼驚呆的家丁:“這里沒你什麼事了。”
那家丁自是不敢多言,低著頭匆匆走了。
景昊轉回視線,定定的打量邵澤一會兒:“這才是你本來的樣貌?”
這人的身上之前滿是惡劣的香水味,連本身的信息素都遮住了,可旁人也許捕捉不到,他卻能從中覺出一絲極淡的信息素,否則也不可能知道他是個Beta。信息素是每人所特有的標志,這人哪怕變化再大他也能成功認出來。
邵澤剛才就在想被識破的可能,聞言表情不變:“你認錯人了吧?”
“沒有。”
邵澤對上他的眼神,立刻便知無法蒙混過關,只得笑了笑:“好吧,你想怎樣?”
景昊盯著他嘴角的笑,只覺與剛才相比,這人如今的樣子簡直太賞心悅目了!他見他神色輕松,不禁問:“不怕我把你交給李家?”
“你要交早就交了,不會特意把家丁支開。”
景昊點點頭,暗道這人既然能混進來,肯定是有點腦子的,便換了話題:“你來李家有什麼目的?”
邵澤沉默一秒:“想聽實話?”
景昊懷疑:“你會說實話?”
“會的,我一向識時務。”
“嗯,說。”
“我想在這座宅子里干一件大事,造成嚴重的恐慌和后果,最好能載進他們家的檔案里,”邵澤微瞇著眼,說得極其緩慢而溫柔,“我想給這場婚禮添上一筆,讓他們明白什麼叫樂極生悲的滋味,繼而在以后的人生里留下不可泯滅的心理陰影。”
場面一時有些靜,半晌后景昊問:“沒了?”
邵澤老實的點點頭。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景昊冷冷盯著他,“你給我說重點,到底想干什麼?”
“偷他們家東西。”
景昊:“……”
“真的,不騙你。”
景昊沉默的望著他,足足過了一分鐘才緩緩問:“……知道我現在最想干什麼嗎?”
邵澤純潔的搖搖頭。
“拿把微沖把你掃成篩子。”
邵澤:“……”
6交易
夕陽漸漸變淡,典禮即將開始。
賓客已差不多到齊,管事無需親自在門口盯著,便拎著手下從洗手間翻出的大包,哆哆嗦嗦去找老管家幫忙,這管家是家里的老人,若由他出面,李顧應該不會發火。
老管家知道事情可大可小,立刻讓他跟著自己去主臥。
主臥沒亮燈,光線有些暗,管事提心吊膽邁進來,發現這里遠沒有外面布置的喜慶,似乎僅僅打掃了一遍,他心想也是,少爺早已去了,特意弄個洞房實在沒意義。
李顧正望著墻上合成的巨幅照片,側臉的線條流暢凌厲,帶著顯而易見的冷漠,不過此時他的目光倒很沉靜,仿佛浸在了另一個世界,這時察覺他們進來,他連頭都沒偏一下。
“當家。”老管家微微彎著腰,輕聲開口。
李顧淡淡嗯了聲,仍望著前方:“挑了那麼多照片我還是不太滿意,您看,少舟明明沒那麼丑。”
“可不是,”老管家說,“照片拍不出少爺的靈氣,少爺若是和您站在一起,笑得絕對比這個好看,他喜歡在您身邊待著。”
李顧怔了怔,輕聲問:“那他今天會回來嗎?”
“會的,”老管家聲音低啞,“這天他盼著呢。”
李顧靜靜望著照片,沉默半晌,嗯了一聲。
管事壯著膽子看一眼,只見墻上是兩個人的合影,其中一個是李顧,另一位面容姣好,唇紅齒白,正是老爺子的獨苗,李少舟。他之前只見過李少舟幾面,知道這位少爺不僅長得漂亮且待人極好,可惜年紀輕輕就去了,確實挺讓人唏噓。
李顧和老管家又聊了幾句,淡漠的問:“有事?”
“嗯,家里混進一個生人,不知去哪兒了,也不知是沖您來的還是沖著別的客人來的。”
李顧目光一頓,終于移開視線看向他們:“什麼性別?”
老管家搖頭:“他把信息素遮住了,我們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模樣,目前一切正常,咱們的人還在搜,暫時沒見著有香水味濃的人。
”
他說完示意管事將包打開,拎出假發、黑裙和面具。李顧簡單看一眼,接著掃向管事,后者頓時緊張的冒冷汗,生怕被當家拿去削了刷羊肉,兩秒鐘后他聽李顧詢問具體過程,便急忙哆嗦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