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華睿陽看我一眼,倒也沒說別的,松開手后離開。我舒了一口氣,見他進樓后才對秦衛道:“鬧得不輕吧,怎麼還敢到處亂跑。”
秦衛問:“你跟華睿陽什麼關系?”
我道:“我自己都說不清,可能再過些日子就能明白。”
“他在追求你?”
我搖頭,心里暗想著確切點講,華睿陽其實是在追求他兒子吧。秦衛見我不吱聲,道:“文初,我們兩個人那麼多年的感情……”秦衛說不下去,眼圈微紅地別過臉去。
我道:“秦衛,問你一件事兒,以前分手和現在出柜,你心底是不是覺得都是在為我好?這麼做都是為了我?”
秦衛一怔,而后點頭。我無奈笑道:“在床上做愛有強勢的一方,有承受的一方,可相愛過日子不是誰的一意孤行。你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單方面做出決定,那我告訴你,你這樣,我過得一點都不好,你的情,我實在領不起。”
秦衛低頭沉默一會,低啞著聲音道:“對不去,是我太想留住你。文初,以后我會注意。”
我搖頭道:“沒有以后。秦衛,憑良心說,沒有我的這幾年,你其實過得也不錯,你得到了你最想追求的東西,不是嗎?退一步講,分開以后,我們都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秦衛有些激動地抓住我的手,道:“那不一樣!那怎麼可能一樣!”
我掙開他的手,道:“時間久了都一樣。還是那句話,當初你對我講過的:我們好聚好散吧。再糾纏就累了。”
秦衛眼睛更紅,哽了嗓音問道:“為什麼?”
有些話放在心里還好受些,說出來就代表著木已成舟,會更難過。我對秦衛道:
“我對你,不再愛了。
”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他只有滿滿倦意,心頭會想為什麼還要見到這個人,這個人怎麼還在我眼前亂晃。頭一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自己也嚇一跳,慢慢地也就坦然了。時間是太尖銳的利器,過往青春里的激情又太容易被打磨,沒有填不平的溝壑,也沒有翻不過的山嶺,有些最純最美的感情,注定只能存在回憶中。
終于對他講了出來,我不再愛了,已經退出了。
秦衛看著我,他沉默著點點頭,后退兩步然后轉身離開。我心里沉甸甸的,目送他走遠,直到看不見了背影我才轉身進樓。
回到家中便瞧見華睿陽坐在沙發上,腿上抱著楷楷,腿邊趴著安靜的大古牧。小孩本來在翻看畫冊,見到我回家,
從華睿陽腿上爬下來,咧著小嘴跑過來張開手道:“爸爸昨天又沒回家,抱抱。”我本來想抱起兒子好好親親,華睿陽卻搶先了一步將楷楷抱起,他道:“爸爸肚子疼,叔叔抱吧。”他一說我才想起來自己身上有傷。
親了親兒子,華睿陽放他下來叫他自己去玩會,然后很自然似的牽著我的手進了臥室,他關上門,道:“怎麼,眼圈都紅了,被秦衛感動的?一感動就和好了?你倆膽子也真大,不想被曝光好歹找個隱蔽的地方,你不怕秦衛在暗處安排了誰拍照?”
真不能對這人期待值太高,講出句話就不討喜。我癱倒在床上,道:“如果能答應和好,大概不會覺得這麼累。”
華睿陽也坐到床上,給我撥了撥額前散發,道:“要不要我幫忙?”
我搖頭。華睿陽還想再說什麼,楷楷在外面敲門道:“爸爸,快看我昨天畫的畫。”
我起身起得有些猛,肋下生疼,又摔倒回床上去了,華睿陽笑著俯身在我腮上親了一下,然后起身去開門,門縫才打開一半,楷楷就急不可耐地鉆了進來,蹬掉拖鞋爬到我身旁舉著繪畫本給我看,我一看便沒忍住笑,小孩歪歪扭扭的線條,倒還挺像回事,楷楷指著講解道:“這是爸爸,這是我,這是叔叔,還有王奶奶,爸爸看,這是大狗狗!”
不管碰到再難過的事,聽聽孩子甜膩膩的話語,就全被治愈了。我抱著楷楷笑著問道:“叔叔又不是咱們家里的人,干嘛畫進去?”
楷楷看了看我,又迅速扭頭看了眼華睿陽,嘟著小嘴道:“叔叔是。”
華睿陽摸摸小孩的軟軟的頭發,身上手機鈴響,他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后說要去趟公司,叫我先休息,待會可能會叫王江送吃的過來。我沒起身送他,聽見華睿陽在客廳里問王媽要了家中鑰匙,王媽都沒來問我可不可以,直接就給了他。
這一大家子,一個比一個不見外。
事情往往在做好準備之前就發生,華睿陽走了大概也就一兩個小時,陶桃突然打電話過來,火急火燎道:“你倆都瘋了是不是?剛才已經有媒體打電話過來問我,說秦衛的那位是不是你。”
其實,真的深究起來,我跟秦衛的事也不是什麼瞞天過海的大秘密,若是真有人留意,總會被挖掘出蛛絲馬跡,我倆跟陶桃都走得近,向來是一個圈子里的人。
娛樂圈里身邊人哪個不是人精,平時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等著炒作這條新聞,或者說等著落井下石的人,怎麼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