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吃吧。
煮面,煮好用涼開水一拔,黃瓜去皮銼成絲,跟雞蛋炒成稍咸的鹵,澆在盛好的面條上。
不過半個小時便做好了,喚來他們兩人,老周愛吃面條,楷楷愛吃黃瓜,倆人倒吃得不亦樂乎。
折騰了到這會,楷楷吃晚飯又玩了幾個拼圖便困了,安頓他睡下,去客廳看見老周拿出了冰箱里的三罐啤酒,老周道:
“喝點再睡吧。”
也好,一點點酒精有助于睡眠。
老周晚上會犯煙癮,今天楷楷在,所以一直克制,這會終于忍不住,抽出一根上了陽臺,我也跟過去,老周突然道:
“我前天在臺里碰見劉媛了。”
“哦,是嗎?她去上節目吧。”劉媛是我前妻,楷楷的媽媽,我們三年前結婚,三年前離婚,楷楷一生下來,劉媛就迫不及待地簽了離婚協議,就怕我賴上她似的,時間也快,三年間她未來看過楷楷,對我也是唯恐避之不及。都說母性光輝,我卻看不透女人到底能有多狠心。
不過她不出現也好,日子更平穩。
老周見我反應平平,幾分無聊地圓話道:“是啊,她去上娛樂調頻的節目,她最近可是風生水起,聽說是傍上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錄播的時候主持人問了點以前的事兒,劉媛差點撂場子走人,架子大著呢。”
“她就那脾氣,是你們臺里主持沒拿捏好分寸。”
“你倒還替她說話。沈子,要不要給豆包找個媽媽,你難道準備一直叫保姆帶?”
我搖搖頭,應付了兩句也進屋睡了。
之后兩天老周都要上節目,我跟楷楷待在家里倒是清靜。老周叫周斌,只比我大一歲,從小一起長大,念大學也都在這個城市,他畢業后進了電臺,開始做主持,現在混到了頻道總監,也還在主持一檔脫口秀節目。
他以前跟我開玩笑說:咱倆是過命的哥們,你混娛樂圈,我好歹不能離你太遠,就混個娛樂圈的邊緣吧。
我倒是挺羨慕他這種若即若離的邊緣位置。
兩天過后,保姆從老家回來,我也開工了。
片場在郊區,沒讓助理來接,我自己開車過去,進去后跟大家打招呼,發現大家伙臉色很是精彩,頗有故事。在化妝間,問助理又有誰傳緋聞了,小助理驚愕道:“你不知道?”
我在家一般不看娛樂新聞,也不會特意上網瀏覽什麼,工作電話也關機,又住在老周家,自然消息不靈通,便問:“難道是前天發布會的事?不都挺順利嗎,新聞通稿出了問題嗎?”
助理搖頭,偷偷摸摸從包里拿出一份報紙,新娛晚報,頭版頭條,標紅的大字寫了一長串:
“沈文初嫉恨關陽,爆關陽發布會遲到三小時原因!”
報紙上除了我與關陽的照片,右下角還有一張,是那天我同新娛晚報楊記者交談時候被偷拍的。粗粗瀏覽了一下,無非說我比關陽早出道好幾年,至今一個主演都沒拿到過,嫉恨關陽后來者居上,所以向記者爆料關陽發布會當天為了在美容院做頭發,遲到三個小時,為了這種私事讓所有媒體和主創人員等了一下午,云云。
表面上邏輯倒挺清晰,分析得有條有理,騙騙純情小粉絲倒也綽綽有余。我這邊剛把報紙放下,化妝室的門就被大力打開,關陽面帶慍色的沖進來,道:
“沈文初,你做這種事惡不惡心?”
他倒是已經化好妝了,我這邊還沒開始收拾,外面再怎麼瞎扯也不能誤了片場的進度,我吩咐化妝師開始化妝,從鏡子里看著關陽,他看上去比我年輕很多,大概是經常去健身,看上去強健有力,他被我盯了一會,面色更是不好看,道:
“那天我做頭發的事情只告訴你一個,裝得跟翩翩君子似的,沒想到也就是個小雞肚腸,沈文初,你不給我一個解釋,這戲你甭想接著拍!去把導演叫來!”
我不再看他,閉上眼睛讓化妝師折騰,道:
“關陽,我接個片不容易,不像你可以挑挑點點,你自己想炒作沒關系,可把我連累進去好像沒這個必要吧。我向記者爆料?我還沒偉大到因為你去自我毀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里更有數,誰特意告訴我弄頭發去了,誰特意安排楊記者在電梯口等我,關陽,真要撕破臉,你能得多少好處?”
我睜開眼睛,看見鏡子里的關陽一愣,他大概一直將我定位成個軟柿子,想耍耍威風隨便拿捏,我心里卻有數,論人氣和外形,他是絕對優勢,可論演技,他就成了花瓶。電影也拍了大半,片場的明眼人都瞧得出,他同我對戲的時候,差距一目了然。
他大概心急了吧,整出這麼一場自損八百的幼稚戲碼。
鄭導趕了過來,關陽氣哼哼甩上門離開,鄭導表情也不輕松,我道:
“又炒了個跟我無關的,不過鄭導就當是給影片宣傳了吧,又不是吸毒入獄,其實無關痛癢,過幾天也就平息了,鄭導不用放心上。今天我要跟姚盈拍對手戲吧,沒見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