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闌逗他玩了一會兒，又拉著他上了快艇。他不會弄這東西，就很乖地坐著系好帶子，霍闌回頭看他一眼，興致難得高昂，快艇一下就飛駛出去，帶出兩側飛揚起來的浪花。

　　海面上比地面上涼快不少，水滴濺到臉上的感覺很舒服。韓錦書大口吸了口氣，心情開闊起來，霍闌頭也不回地喊他：“錦書，感覺怎樣？”

　　快艇的聲音太大，他不得不抬高音量，與往常的穩重聽起來很是不同。韓錦書沒忍住笑了起來，也大聲回他：“挺好的！”

　　霍闌技術意外地很不錯，速度時而加快時而放慢，拐彎的時候還會特地偏一點船身，刺激得不得了。韓錦書身上已經濕了大半，現在風吹起來有些冷了，但他卻半點也不想停下，笑容止不住地看著身前的背影。他們兩人在這寬闊的海面上，拋下了平日里的架子，在波瀾起伏的海面上大聲與對方說著話，雖然顯得有些幼稚，但又是真真實實的快樂。

　　中途霍闌把快艇暫停在一個小島邊，船身還沒穩住韓錦書就站起來撲過去，兩人身上都還穿著救生衣，就很傻氣地就抱住他踮起腳尖來與他接吻。他的手環著霍闌的脖子，閉上眼睛，極為少見地、活躍主動地糾纏對方的唇舌，身體都緊緊地與對方相貼。

　　太陽光稍微溫和了一點，快艇停下后風也小了。小島的這一角什麼人都沒有，他們的船半停在沙灘上，被擋在巨大的礁石之后，韓錦書覺得自己在這里什麼都不需要顧忌，可以放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完全全地遵從了內心，用力摟著霍闌吻得熱情纏綿。

　　他的情意好像都被掩蓋在眼皮底下，卻又像是毫無顧忌地通過唇舌傳給對方。韓錦書幾乎想讓自己被揉進霍闌懷里，與他相交相融，霍闌同樣對他的熱情十分受用，回以他更激烈的糾纏。

　　他們的耳邊有海風的聲音，有海浪在岸上攀爬的聲音，有對方的鼻息，也有兩人津液交換時不知羞恥卻使人沸騰的聲音。

　　韓錦書幾乎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

　　他沒有帶便簽本上船，也希望自己心里能有把刻刀，將這一刻完整地刻在心上，供他享用一輩子。

　　快艇回去的路上，韓錦書對著霍闌的背影，眼中流露出遠勝于以往任何一刻的溫柔愛意。

　　他像是正常地對人告白那樣，嘴唇開合，說了三個字。

　　被掩蓋于嘈雜的海浪聲之下。明明是用慣了的音量，卻除了他自己無人聽清。

第十五章 

　　下了快艇沒多久，陽光便越發炙熱起來。韓錦書不愛曬，呆了一會兒就回酒店去。

　　他睡了一覺，醒來時時間已經是傍晚了。冷氣持續不斷地吹著，床褥被他睡得暖暖的，又實在太軟，韓錦書趴在枕頭里笑了笑，磨蹭半天也不想起來，拿手機給霍闌打電話。

　　第一次打過去沒接通，韓錦書重撥了一下，還是沒通。他想霍闌可能有事，等了沒一分鐘，那邊主動打過來了：“錦書，你醒了？”

　　“嗯……”韓錦書拖長聲調，“還在床上，不想起。”

　　霍闌道：“你肚子不餓嗎？”

　　韓錦書剛醒沒多久，聲音聽著甚至有些粘：“有點，但是不想起……”霍闌很少聽到他這個狀態，在那邊輕輕笑了兩聲，他又道，“你在哪？”

　　“酒店下面的私人泳池。”霍闌道，“我讓客房服務給你送點吃的，吃完下來找我吧。”

　　這家酒店有專門對霍闌這樣的客戶提供的服務，花些錢就可以包下整個泳池。酒店里冷氣很足，韓錦書渾身懶勁攢著一起犯了，等服務員敲了門才爬起來，吃完后又想了幾分鐘，才想起來要下去找霍闌。

　　他慢悠悠地披了件外套就晃下去，找服務生問了路，拐了幾個彎找到霍闌在的地方。一推門進去，他便聽見清脆的水花聲，透藍的泳池泛著水光映射在玻璃墻上，一道矯健的身影在水中飛快向前，有力的手臂交互揮著劃開水花，最后猛地觸壁，握住壁上的扶手探出頭來，甩了甩水。

　　水珠在空中飛濺，霍闌一把摘下泳鏡，笑著對他喊：“你來了。”

　　韓錦書有些晃神，腳步不自覺向前，眉眼彎了起來：“嗯。”

　　霍闌上岸攬著人親了一口，韓錦書回抱住他，薄薄的襯衫與他緊緊相貼被他身上的水沾濕，又抬頭去親他的鼻尖和下顎，向下吻到喉結。霍闌喉結上下動了動，韓錦書含含糊糊說：“你真好看。”

　　他這話挑逗的意思太突出了，霍闌的手臂收緊，突然一把就將他打橫抱起來。韓錦書沒料到，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霍闌抱著他大步流星向泳池走去。

　　韓錦書有些慌：“阿闌？等，等等，你要做什麼……”

　　霍闌側頭親了親他：“陪我下去吧。”

　　韓錦書噎住，眼睛無措地眨了兩下，抱緊霍闌的脖子。好像是覺得有點丟臉，他苦惱地眉頭微蹙，過了幾秒才輕聲道：“我不會游泳……”

　　霍闌笑了起來，取笑著他要把他放下，然而韓錦書的手稍微松了一下，霍闌猝不及防地就把他往水里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