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汪尋湛曾經說過,那時他主動承認了林晨的事情,帶著點僥幸心理以為能將傷害減少到最低。我愛你三個字,在那時變成了汪尋湛的擋箭牌,而現在卻成為了他的指明燈。
然,幾經思考,汪尋湛無法將‘解釋’二字說出口。
‘為了不想你受傷,所以將房子轉給了林晨,做了一刀兩斷的打算。’
若是這樣開口,勢必引出汪尋湛曾經做了永遠瞞著的打算。
一來二去,還是歸結為白楚那日的話,‘這事全世界都知道,只怕是你覺得瞞不住了,所以你不得不告訴我,是嗎?’
心里踟躕,左右為難。
汪尋湛想不出個究竟,事情的始末千回百轉,他意識到感情之時,錯失了機會,往后無非只能層層累積,直到現在這般田地。
汪尋湛每日收工之后,便會開車前往白楚家老宅。停車靜等,偶爾在車上睡一會兒,直到天亮時分再回家。
白楚房間的燈始終漆黑,從未給予門口之人任何希望。但即便是這樣,汪尋湛也感到莫名的心安。
那宅子承載著白楚的過往,看著那片黑暗,就好像跨越了時間,瞧著過去的白楚,瞧著那些汪尋湛錯失的時間。
尼古丁讓汪尋湛全身放松,他時不時想起那日科子說的話,‘你要是愛白楚,那這事兒怎麼樣都是你的錯…’
這話雖說的片面,卻也在理,莫說白楚已再一再二的向他妥協,但就兩人之間的感情,也總是汪尋湛這一方頻頻出現亂子。
等了不到一周,老宅的門為汪尋湛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楊叔,老者站在門口對他點頭示意。
汪尋湛連忙拉開車門下車。
“回去吧,”楊叔走到汪尋湛面前開口,一派慈祥睿智,“你都等著好幾天了。”
汪尋湛面上不太好看,“白楚沒回來是嗎?”
“嗯,”楊叔點頭,“你要是不想回去,要不跟我進來吧,現在晝夜溫差大,別再外面難為自己。”
“謝謝。”
汪尋湛跟著進屋,楊叔隨手給他倒了杯水,“要不我打電話讓白楚回來?”
“不用,”汪尋湛連連搖頭,“您別跟他說我這幾天晚上在門口。”那日在城西賽車場,白楚不想與他談。過往白楚總是依著汪尋湛,無論是好的、不好的,當下若白楚需要空間,那汪尋湛便等著,比起白楚在這段感情中耗去的時間來說,不算什麼。
“好…”楊叔笑笑,“挺晚了,來來回回太折騰,你要不就睡白楚的屋子吧。”
“不打擾您嗎?”
“這屋里就我一個,有什麼打擾的。”楊叔在汪尋湛身邊坐下,打量他一番。老者沒問起兩人發生了什麼,僅僅開口道,“白楚小時候淘氣,沒少讓他爸操心,這兩年懂事兒了不少,不會有問題的。”
“……”汪尋湛嘆氣,想了想道,“您能跟我說說他小時候什麼樣嗎?”
“小時候啊…”楊叔說著,眼神也溫柔了起來,“挺欠揍的孩子…跟他爸生氣了,不吭聲就跑了,整個屋子的人出去找他。那會兒這屋子里人還是不少的,他也是有本事,那麼多人找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找到。后來還是他父親了解他,找到的時候,白楚怕他爸揍他,摟著我的脖子不撒手。”
“……”汪尋湛安靜的聽著,不做聲。
“后來他還跑去了英國…”楊叔說的輕松,仿若事情就發生在眼前,“不過都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孩子。
”
進入深夜,周遭安靜的出奇。
楊叔的只言片語下,汪尋湛想起最初認識的白楚,帶著他跑賽車時,自信洋溢。成長與經歷固然能改變些東西,但根深蒂固活在筋骨中的那些,始終都存在。
坦白林晨之事,白楚沒細問,全盤接受并選擇毫無芥蒂的信任。汪尋湛可以想象,對白楚來說,這事兒已經實屬不易。前事還未平息,后浪又讓那根基還不穩固的信任怦然粉碎。
白楚避而不見,就像小時候受傷了一樣。汪尋湛一遍一遍的體會當天白楚眼中的信任,心里無數情緒此起彼伏。
汪尋湛天沒亮就出發去了片場,雖沒見到白楚,但一夜無夢也終歸讓他心里安定了些。
前幾日因為狀態不好導致的延誤也在今天努力趕了回來。Bass對汪尋湛工作效率提高喜聞樂見,中午吃飯的時候還討論了之后的安排,順便在下午的時間表里加了兩場戲。
忙完已經是晚飯時節,汪尋湛從助理手里拿過自己的外套,禮貌的與工作人員道別之后拿出手機。
他想了想,不帶猶豫的打給林晨。掛了電話,汪尋湛轉頭對Bass道,“陪我去見一下林晨。”
Bass愣了幾秒,“你這又是哪一出?你去見前男友,我跟去合適嗎?”
“哪兒那麼多廢話,”汪尋湛拿過他手里的車鑰匙,“我不想單獨跟他見面。”
第62章
汪尋湛與林晨約在一間高級會所里,內部的環境清幽,適合談話。
從劇場出來,Bass和汪尋湛走繞城路,避開交通樞紐路段,不多時便到了。兩人將車停好,走進去之后看到林晨已經坐在桌子旁。
“尋湛,”林晨轉身站起來,“好久不見。”
Bass與林晨點點頭,隨手拉開凳子坐下,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