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今晚白楚沒事兒,天氣又開始回暖,兩人說好過去吃晚飯。
劇本修改沒花去多少時間,丁桐改掉了部分劇中劇的內容,縮減了電影中舞臺劇場景的尺寸。汪尋湛自己對劇本修改有些私人想法,與白楚有關。礙于不想與丁桐有過多交談,他便沒提及,在不影響整體效果的情況下,僅僅是安靜聽著Bass與丁桐的討論。
臨近晚飯,三人結束了工作,一起走出劇場。
白楚等在門口,靠在車上抽煙。看見汪尋湛走出來,他隨即站直身體。
“我跟丁桐先走了,”Bass很有眼色,沒等丁桐開口,便搶先一步道,“你們倆去吃飯吧。”
“怎麼?”丁桐用余光打量白楚,轉而對Bass說,“著急什麼。”
這話順時讓氣氛變得尷尬,Bass不好吱聲,汪尋湛若是再開口,便是在兩人岌岌可危的相處中雪上加霜。
“你們晚上有事嗎?”白楚接了話,語氣平淡,“沒事兒的話一起吃飯。”客氣得體,壓了丁桐的銳氣,同時也給足了汪尋湛面子。
“可以,”丁桐眉宇帶笑,揚起的嘴角卻透著寒意,他接著問Bass,“你去嗎?”
Bass皺眉看向汪尋湛,“走吧,我請客,最近大家在劇組受了我不少的氣。”
汪尋湛輕輕握住白楚的手臂,后者只是輕笑,那眼神像是在說:一頓飯而已。
燒烤與劇場不過幾分鐘車程,白楚載著汪尋湛,Bass和丁桐一人一車,跟在兩人之后。
汪尋湛透過后視鏡看了看白楚,“你干嘛應他。”話雖這樣說,帶著些‘埋怨’,聽上去又是另一番光景。
“要不甩掉他們?”白楚說著,作勢稍踩油門加速。
“成,”汪尋湛點頭,“我就想跟你二人世界。
”
白楚余光看他,“沒事兒,”他減慢了車速,開的更穩些,“人再多也是‘二人世界’。”
汪尋湛不再多言,心里卻不是滋味。
四人就座,幾杯酒下肚后便聊起了正在拍的電影。
白楚隨口問進度,Bass接話并且笑稱,“平日里在劇組,沒少和汪尋湛因為拍攝的事情起爭執。”
之后,話題從租用劇場轉到了汪尋湛的學生時代。
提起當年的舞臺劇,丁桐刻意說道,“尋湛還是很在意當年送花的人。”
汪尋湛下意識看向Bass。
花是白楚送的。這事兒除了他自己知道,只對Bass提起過。
轉念,汪尋湛松了口氣,若丁桐真知道,斷不可能在白楚面前提起此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不是不在意那人是誰嗎?”白楚笑著問汪尋湛。
“多少年前的事兒了,”Bass聽了白楚的說辭,了然汪尋湛還未和他說起那段,于是打著圓場對丁桐道,“你現在提,多沒勁。”
汪尋湛沒接話…這情況,答‘在意’駁了自己原來的說辭,應‘不在意’必傷了白楚的心。他湊到白楚的耳邊,小聲道,“以后我只收你送的花。”
虛驚一場,談不上忐忑。
對這事兒,汪尋湛心中早有自己的算盤。原則上,沒什麼好瞞著的。但白楚始終是那個付出更多的,汪尋湛貿然提起,就好像當下的感情中夾雜了感動,攜著動容。白楚若將‘最初’定義在‘二百萬’伊始之時,汪尋湛便順著他的意,縱然沒有送花的那段過往,也絲毫不會影響兩人之間的任何發展。
菜剛剛上齊,Miles打來電話,通知Bass和汪尋湛,之后的幾天他回去美國,有事情及時聯系。
掛了電話,汪尋湛想起簽約那會兒Tommy和程真不約而同的問題,便隨口問Bass,“Miles之前在國內的時間多嗎?”
Bass搖頭,“之前好幾年回來一次,不算多。”
借著這茬,Bass換了話題,說起十幾歲時與Miles互相搶女友的往事。
他本意是岔開汪尋湛的過往,卻不料‘前女友’三個字又引的丁桐見縫插針,“前任這種事兒,還是尋湛最有發言權。”
Bass嘆氣對丁桐說,“你別沒事兒找事兒。” 語氣雖帶著些玩笑,意圖卻再明了不過。
“我一句話都不能說了嗎?”丁桐柔聲細語,堵的Bass不好再吭聲。
汪尋湛當即回嘴,“我沒什麼發言權。”這就是丁桐,與當年的行為如出一轍——得不到,唯有毀了才能滿足。汪尋湛壓了壓火氣,接著開口,“也沒什麼想說的。”
“你怎麼不關心一下我現在的女友,”Bass將丁桐面前的酒杯倒滿,“總關心前任這種過去時,有什麼意義。”
“‘現在進行時’就是未來的‘過去時’。”丁桐一語雙關。
白楚看向丁桐,舉重若輕的道,“汪尋湛的前任,你指的是林晨吧。”
“……”桌上安靜片刻。
白楚主動提起‘林晨’兩字,斷了丁桐的路。汪尋湛伸手抓他,十指相扣。丁桐有意挑釁,白楚眼中閃現零星不甘。這話本可不必接,汪尋湛心里清楚,白楚踩著心里的傷口表達感情,捍衛領土。
“什麼前任不前任的,”汪尋湛手指又用力了些,“我都忘了,對我來說,現在有的足夠了,以后我也就要這些,沒別的。”
“忘了?”丁桐拿起手機,在手里來回翻轉,“你前男友可不是這麼想的吧。”
“你夠了吧!”汪尋湛站起來,對這話題著實忍無可忍,他轉頭看著白楚,“走吧。
”
“這是干嘛?氣急敗壞?”丁桐緩了片刻,看向白楚,“你知道林晨是怎麼說的嗎?”
“行了,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