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是后天的,就像汪尋湛自己:家庭和睦,父母對他有些許期待,同時也留有空間,他的暴脾氣以及性格中始終帶著一點的孩子氣就是環境所致。汪尋湛自己無力改變,也不想改變。然而白楚,作為一個在幫派長大的公子哥,有著這樣的為人處世,著實引人遐想——從任何一個角度,白楚都成為了比他生活環境更為卓越的人。
“在想什麼?”白楚回過頭,意外的迎上了汪尋湛的目光。
“沒什麼…”汪尋湛聳肩,他忍不住對白楚感到好奇,這種好奇已然與之前大相徑庭,無法用思考壓制。
白楚輕笑,“放心,”他語帶調侃,“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看不到的山坡。”
汪尋湛嘆氣,“你要是不會開口說話,我每天的心情都能比現在好一點。”
“哦…”白楚心情不錯,他輕咬著嘴唇,接著抬起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汪尋湛愣住了…終究是年輕,白楚或許也帶著點孩子氣,存在于深處,先前不曾瞧見。這談笑的瞬躍,一切躍然紙上。
下意識的抬起手,汪尋湛反向將‘拉鏈’打開,“別說我不給你人權…”話說出口,汪尋湛才覺得這感覺無法言語,暖流從指間開始蔓延,驅走了周遭所有的寒意。
孟燊過生日最終就安排在白楚提到的那家山間會所里。
小杜張羅這事兒,帶著點對孟大明星的討好。會所一應俱全,酒吧、KTV、泳池…
孟燊看了看行程安排,頗為滿意,他揚起嘴角看著小杜,“挺好的,大家吃喝玩樂的錢我后面結了,不用劇組掏錢。”
“劇組這麼多人…孟燊這得大幾十萬…”汪尋湛在閑聊的時候跟白楚說起這個事兒,“上百萬也是有可能的。
”當下他正躺在白楚的床上,用手指隨意的劃過白楚的紋身。
“怎麼?”白楚回過頭,看著汪尋湛對的眼睛,“這錢花的不值?”
“不,”他用嘴唇劃過白楚的脖子,伸出舌頭舔舐肩膀。“我只是突然覺得,二百萬操你,真他媽的值。”
汪尋湛在最初的那個晚上,曾經負氣的說…這錢值。想來,就算白楚是自行車,也是價值非凡、跑專業賽道的自行車。價值這東西,與評價指標掛鉤…別人瞧著荒唐的交易,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真正體會自己得到的是什麼。
“恩…”白楚揚起嘴角悶哼回應,接著伸手摸向汪尋湛才射過一次的陰莖,“汪老板滿意就行。”
汪尋湛在劇組狂歡的前幾天收到了一束花。
看著快遞員將花遞到面前,他神情有些呆滯。按理來說,劇組的幾個大牌演員每天都會收到粉絲的花。總有那種消息靈通的粉絲知道劇組的位置,然后集結一眾腦殘粉進行地毯式的示愛。汪尋湛、孟燊,兩個人的保姆車日常扔出的垃圾一定會包含已經干枯的花。
然而…這花有些特別。
通常來說,粉絲送花會選擇玫瑰一類帶著點愛情和崇拜意味的。汪尋湛收過很多,紅玫瑰艷麗博眼球、百合素雅卻因帶著刺鼻的氣味讓人覺得侵略性極強…
龍膽…汪尋湛出神的望著那手中的花,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你發什麼愣?”孟燊走到他身邊,“等你過去對臺詞呢!”
“啊?”汪尋湛轉過頭,一副狀況外放空的樣子,“馬上過去…”他隨口說。
“……”孟燊看著他,先是笑了笑,接著開玩笑,“不就是一束花,你至于嗎?又不是沒收過花!”
“行了…”汪尋湛已經恢復一貫的狀態,“你不是說要對臺詞…”他將花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轉身跟著孟燊的腳步走向拍攝區。
汪尋湛不喜歡龍膽,準確的說,他對所有花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但…龍膽卻與其余的花與眾不同。
汪尋湛曾經連續一個月每天都收到龍膽。那時候他正在演舞臺劇——《春》,他收到的花從最初堆滿代步車的后備箱,到最后寥寥無幾,那束龍膽始終都會在他下臺后被專門接收禮物的工作人員送到他手里。
最初汪尋湛沒有留意過每日一束的龍膽,夾在在無數玫瑰中間,龍膽看上去毫無吸引力。直到后來,《春》的票房嚴重下滑,汪尋湛看著那不曾間斷的龍膽,從未有過放棄不演或者馬虎對待的念頭。
隨手將花扔在化妝間的桌子上,汪尋湛不再多想…好幾年之前的事情了,想來也毫無意義。
結束拍攝,汪尋湛回到化妝間,意外的瞧見白楚站在桌前打量著那束龍膽。
和汪尋湛同行的Tommy走到白楚身邊開口,“在干嘛,白指導。”
“恩…”白楚回過神,笑著對Tommy道:“在看這花。”
汪尋湛斜眼瞧過去,“應該是粉絲送的,你喜歡?”他的語氣帶著點陶侃…白楚平時看著挺爺們一人,還會喜歡這種討好姑娘的東西。
“這什麼花?”Tommy噘嘴問。
“龍膽…”白楚沒理會汪尋湛,他拿起花看了看,又隨手放下。
很少有人能叫出龍膽這個名字,畢竟這花不是送禮的寵兒,平日在路上遇見了,最多也就是多看幾眼。
汪尋湛揚起眉毛,“你很懂花?”
白楚迎上他的目光,輕笑,“不懂,但這花我小時候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