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尋湛可以想象,幾年前那個不眨眼給林晨幾百萬的白楚,年輕、多金,必然帶著渾然天成的氣質,與生俱來的富貴是怎樣的穿著都無法掩蓋的。
白楚回過頭,突然的四目相對,他輕輕皺眉。
“幾樓,”汪尋湛順勢問,“你沒有按電梯。”
“和你同一層。”白楚移開視線。
汪尋湛去24樓,梁總和大老板的辦公室在那一層,其余的是秘書辦公室以及幾間會議室,“找人?”
“恩…”
“找梁總?”
白楚的神色始終帶著疲憊,他再一次望向汪尋湛,“不是。”
19…20…
電子顯示器的數字不斷變大,電梯里保持詭異的安靜。這電梯真他媽的慢…汪尋湛煩躁的掃過那數字。
兩人都直視的前方,如同鏡子一般的電梯門讓兩雙眼睛時不時的交會,分開,再交會。
突然間…電梯劇烈的晃動。
正在晃神的汪尋湛重心不穩,一個踉蹌…
“小心…”
白楚慌亂中,伸手攬住汪尋湛的肩膀。
自由落體的失重感讓兩人摔倒,撐在汪尋湛身后的那只手臂此時成了身體與鐵板之間的緩沖帶。
下落到12樓,電梯減速,超重感再一次將汪尋湛的體重施加在白楚的手臂上。
“恩…”這聲悶哼來自白楚…
閃爍的頂燈恢復明亮,汪尋湛停頓幾秒后站起來。
白楚先是收回手臂,吃痛的咬牙,“你沒事兒吧。”他抬起頭看著汪尋湛問。
“沒事兒,”汪尋湛說著,轉身按動報警按鈕,“不會被困太久。”
白楚用左手拖著自己的右手臂,站起身后靠在一旁,“恩…”
“你的手…”汪尋湛有些內疚,剛剛若不是白楚攬住他,這傷只怕在自己的身上,“沒事兒吧。
”
“沒什麼。”白楚搖頭。
電梯恢復運轉,再一次開始上升。兩人驚魂甫定的一齊望向那數字,呼吸都開始變得粗重。
若是真有什麼意外,汪尋湛想,和情敵死在一個電梯里,還真只能用人生如戲來撰寫墓志銘。
22…23…24
電梯門打開,平安無事。
“你怎麼運氣這麼‘好’,剛好在這電梯里,”老黃打量走出電梯的汪尋湛,“剛剛聽到警鈴,我正要給你打電話…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
梁總站在老黃的身后,恐怕也是聽到警鈴出來看看情況。
“梁總。”汪尋湛禮貌的打招呼。
“恩…”梁總的眼神沒有在汪尋湛身上多做停留,他看向一旁的白楚。
“二爺…”白楚開口。
梁總問:“來找司哲?”
“是,四爺在嗎?”
汪尋湛余光掃過白楚…司哲,那個Z.S.傳說中的大老板,全公司見過司先生來上班的人只怕不超過十個。汪尋湛在這公司里的時間不算久,但也絕對與初來乍到不沾邊,他見到大老板的次數,用一個手都可以數的過來。
“你跟我來…”梁總轉身,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汪尋湛跟在兩人身后,與秘書Coco并肩走,“那人是誰?”他小聲問。
“你是問…白少?”
“白少?”汪尋湛重復,“我怎麼沒聽過這人…”
Coco湊近說,“好像是司先生的朋友,兩人早幾年一起玩車…聽說家里出了事兒,具體情況不太清楚…最近來找過司先生一次,梁總沒讓進來。”
家里出了事兒,需要錢…汪尋湛點頭,不再多問。
Coco在公司呆了很多年,若是她都不太清楚,只怕再說下去也沒什麼必要,況且,汪尋湛壓根不在乎,他恨不得這人趕緊從眼前消失。
走到司哲的辦公室門口,梁總對Coco說,“開門。”
Coco拿出鑰匙,打開門,辦公桌上一層薄薄的灰顯示許久沒人用過這間辦公室。
“司哲不在,”梁總看著白楚說,“我沒有騙你。”
白楚神情暗淡,“打擾了。”說完,他轉身走開。
“Coco,你去送一下白楚,用平時司哲那部私人電梯吧。”梁總考慮周全的說。
汪尋湛看著白楚離開的背影…
十幾分鐘的相處,平心而論,白楚沒什麼讓汪尋湛厭惡的地方。那些語氣不堪的短信,汪尋湛看了惱火,但可以認為是白楚帶著對林晨‘翻臉不認人’的憤怒。
即使如此,這背影依然讓他覺得扎眼,心里那根刺一旦被撩撥,他便會有伸手掐住他脖子的念頭。
和梁總的談話持續了很久,從前幾日在記者招待會上對都市臺記者的諷刺,到昨天早晨無緣無故放了導演的鴿子,汪尋湛從梁總漂亮的說辭中聽出了濃濃的警告。
皮相生得好有什麼用,器宇軒昂的梁總用語言便將汪尋湛攻擊的體無完膚。
“當初司哲突然說要簽你,我沒問為什麼,他喜歡胡鬧,我都隨著他…作為一個生意人,”梁總說話始終帶著笑,“我和司哲不太一樣,再看好的配飾,不適合我的作品,毀了她的和諧,或者影響了她的整體造型,對我來說都是畫蛇添足…”
汪尋湛離開梁總的辦公室,心情很不好。
“不是梁總說你,”老黃小聲說,“你也真得注意點…”
“行了…”
“你跟林晨怎麼樣了,別把情緒帶到工作里。”
“知道了,沒事兒,我回家了。”
“恩,回去自己想想…記得走樓梯下去。
”
汪尋湛不信那個邪,這幾天的生活因為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開始翻天覆地,破電梯還他媽能兩次發生事故不成。從地下停車場將車開出來,汪尋湛瞧見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