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青曾坦言他是同/性戀。是那種完全讓人無法從外表聯想到是個同性戀的同性戀。
這樣的人卻輕易讓我燃起了火苗。那是種旗鼓相當的感覺。就像從前在金山夜沖,最見不得便是自己前頭有車,那時的我們皆是一頭精力旺盛的斗牛,前方閃爍的車尾燈,是黑夜里最惹眼的一塊紅布,引出我們橫沖直撞的斗志。
我以前沒跟程瀚青這樣的人搞過,確定他是同道中人后───體內的火燒得更旺了。我確定這個男人讓我心生遐想。
……與程瀚青的第一次,我并沒有帶他回家的念頭。男人跟男人約/炮,往往比男人跟女人之間更容易直切主題。
我們打算去摩鐵開房。可因為時間是約在程瀚青下班之后,他說肚子餓,我們只好先去吃了頓消夜。席間,彼此的話都不多,只在點菜時才有交流,上菜后,他只顧埋頭吃,看得出來是真餓了。一般男人的吃相大抵就是那樣,沒什麼特別好形容的,程瀚青看不出特別拘束或緊張,后來桌底下我們的膝蓋不小心碰到了……就磨了那麼一下,說不清是他碰我,還是我碰他────那一下就是個開關,嘎搭一聲,我跟他都抬起頭看著彼此。
若說那瞬間的心思是瓦斯,那麼眼神就是火柴,砰的一聲,我們在對方身上都看見了饑腸轆轆的影子。
什麼話都是多余的。
我們匆匆結了帳,摩鐵就在餐廳對面,過馬路那時,我跟他幾乎是用跑的,連幾分鐘的綠燈都不愿等待,我們直接沖過了馬路上的車陣,刺耳的喇叭聲尖銳的很,一臺出租車車車窗搖下來,沖我們怒罵:「干,找死喔!」
────我朝后頭比了中指,捏著程瀚青飽滿的手臂跑進了摩鐵,焦躁無比的在柜臺登記……
房門才關上,我們就撞在一起親吻。我迅速勃/起,褲子幾乎要撐破,我迫不及待與他的胯/下用力摩擦,伸手去扯他,卻扯不太動。
或許因為我們體格相當,或許因為他也在扯我……這個發現忽讓我生出一股暴躁與激情,我彷佛又變成了深夜在公路上飆速的公牛,現在的程瀚青就是我的那塊紅布────我不僅要沖過去、更要沖破他!……
一場前所未有的狂風暴雨。我推他、他拉我。我比以往任何一次性事都要來得粗魯,程瀚青卻沒有任何不適的表現,相反,更加的配合、投入。
我逐漸失控,燈光映照在他□□的背脊上,他被我按在下面,用嘴撕開保險套,急躁的將猙獰的陽/具□□他的肛/門內……
程瀚青半張臉埋在柔軟的枕頭里,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壓低身體,聽見自己稠得像墨的呼吸,程瀚青雙手撐在床頭,手背上爆出了好幾條青筋,老一輩的常說這是『歹命手』,注定一生勞苦、庸碌……程瀚青還年輕。擁有一副好身體。還有這樣的一雙大手。現在這雙手正抓著床頭邊緣,猛烈的顫抖……他脖子非常紅。我噴出一口熱氣,伸手摸了上去,摸著摸著,鬼迷心竅般,竟忍不住掐住了他────他沒有反抗,只是低咽一聲,聽起來像是悶在喉頭里的一聲咕嚕,我在他身上奮力撻伐,粗暴的快感鋪天蓋地而來,是那樣洶涌,我徹底失去理智,騎在他身上,只覺得他是一匹馬。
是一臺煞車被剪斷的失速的野狼。我們在欲/望的荒野里狂奔馳騁……這是跟女人做/ 愛完全不能比擬的。
天,我們是如此合拍,就像我們早已這麼干過成千上百次。
「啊────!」后來我雙手都掐上程瀚青的脖子,直到那通紅的皮膚逐漸泛出一絲紫,他猛地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手勁奇大,剎那,我彷佛也嘗到了那種窒息感。我射/了。松開手,從巔峰墜落似地重重倒在他的身上…….
爽。又不能單純用一個爽字概括。這種快感使人有些精神錯亂,我情不自禁的親他、親他……程瀚青全身是滑膩的汗水,我也是。他趴在床上,我瞥見他的右手正插在床墊與跨間的位置,在抽動、在喘息,我笑得很兇,雙手直接把他身體翻過來,一場瘋狂的性/愛下來,我們有了默契,程瀚青仰躺著,自動曲起一條腿,我則低下頭為他口/交…….一切是那麼情不自禁、水到渠成。
我們短暫相擁,享受片刻的頹廢與滿足,彼此都在這場風雨中得到非常的快樂。
……事后,程瀚青低啞的問:「有煙嗎?」
我心情很好,于是爬下床摸出了自己的煙盒,一次抽出兩支煙含在嘴里,一起點燃了它們。躺回床上,抽出嘴里其中一支煙貼上的程瀚青的嘴邊,他沒動,就著我的手吸了一大口…….
我斜瞟他一眼,忍不住說:「你不錯啊……真的。」
他像是笑了下,又像沒有,我們并肩躺著,各自沉默的抽煙,不知何時就瞇了過去。
……休息滿四個小時后,我們穿回衣褲,在摩鐵門口各自分別前,本已走出幾步的程瀚青又突然回頭,他問我:「下次還方便找你嗎?」
我轉過頭,他穿著牛仔夾克、牛仔褲站在夜色中,程瀚青的眉宇之間堆棧著石塊,有股超齡的重量,可那晚做/ 愛之后,它們離奇地松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