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裴景搖頭:“每天都要洗菜的。”
謝致就今后都不用洗菜也不去飯館工作了的問題和周裴景溝通了半天,終于說服了他,周裴景認可了謝致,努力把剛才學到的話講出來:“變成了周裴景,要干大事了,不洗菜。”
這時候,生活助理也把衣服送到了,是謝致常穿牌子的年輕副牌,款式很簡單,謝致帶周裴景上樓,叫他自己換衣服。
站在門外等,謝致的手機響了,是特助的來電。
“謝先生,周女士的聯系方式我發給您了,但我跟她事務所了解了一下情況,她最近在非洲一個小國家做審計,通訊時好時壞,不一定能立刻聯系到她,”特助簡潔的說了情況。
“非洲?”
“本來是不需要周女士去的,但是那邊似乎出了比較緊急的問題,事務所負責人只有周女士有空,上周三飛就過去了。”
謝致考慮了一下,道:“我會給她打電話,你也幫我擬一個郵件……”
特助把郵件的內容記錄下來,說擬好了發給謝致過目。
謝致看了信息,撥了手機號碼,果然是無法接通。
他又試了幾次,依舊沒有撥通,周裴景在里邊呆了得二十分鐘,總算出來了。他端端正正站著,不好意思地看著謝致:“衣服好。”
這樣的周裴景,比十一歲時要更加成熟好看了,像一株翠竹鮮活地生長在林間,將謝致無數次在夢里或想象中幻想著的那個小孩兒化作實影,甚至更多——周裴景總能夠帶給人意想不到的東西,他擁有很多很多的可愛,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都總是純粹天真,叫謝致感覺這世界上還有東西是好的,有趣的,能留戀的。
謝致把他T恤翻起了邊的袖口拉直,對他說:“裴景才好。”
上午謝致守約地把周裴景的另外一本相冊拿給他,自己在他身邊拿電腦處理一些公務。
他原本是想帶周裴景去香島做檢查,他的外公在那邊有一間非常專業的腦科醫院。但不知周裴景的母親何時能聯系上,不敢擅自帶他走遠,還是給他在自己私人醫生所在的醫院定了一套全身檢查,打算明天一早帶他過去。
飯店老板娘收拾了周裴景的私人物品,交給了謝致的司機,謝致打開那個印了個旅社名字的拉鏈袋,取出了周裴景這十年來生活的證據。周裴景居然還有身份證的,名字寫著李小虎,還有出生年月和身份證號,身份證照片像是周裴景十五六歲的樣子,表情嚴肅,大約是人口普查的時候山村里給他入的戶籍。
“裴景,”謝致拿著身份證朝他晃一晃,“你知不知道你可以重婚啊?”
周裴景聽不懂,就不回話,他被這個大房子迷暈了,坐在落地窗前看下面川流的車潮和奔騰的江水,又害怕又好玩。
“周裴景以后住這里嗎?”他喜歡上了用周裴景指代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謝致翻了翻他的戶口本,說:“如果你喜歡的話,就可以住。”
周裴景高興的拍拍窗子,聽謝致又加了一句:“要你媽媽同意。”
“……阿媽死掉了,”周裴景想想,說,他有點迷惑,他并不懂什麼是死亡,但他知道死掉的人不能再說話了,要怎麼同意呢,“已經沒有了。”
謝致沉默了一會兒,走過去將周裴景拉起來;“還有另外一個媽媽,我也在。
”
周裴景低落地扯扯自己的衣角。
“中午帶你出去吃,可以玩帶子,”謝致用手指彈了彈周裴景的胸口,“你很喜歡的那一個。”
“真的呀?”周裴景很激動,“周裴景要玩帶子!”
謝致看了看時間,將近十一點,就帶周裴景去一家商場吃午餐,在車上,周裴景扭來扭去,好奇的要命,一會兒打開副駕的手套箱,一會兒拉下了遮陽板照鏡子。謝致開車要分神照顧他,到商場就晚了,他原本預定了中餐,但周裴景蹲在一家森林主題的店前邊不走了。因為店門口有一只很大的木頭小鹿。
周裴景珍惜地摸著小鹿,怯生生看看謝致,求他:“喜歡。”
謝致吃不消周裴景這種眼神,別說要個小鹿了,就是跟他要星星求月亮,他感覺自己也得去給他造火箭。正巧女招待在發等位牌,謝致指指小鹿,問她:“請問這個賣嗎?”
女招待剛才聽到了周裴景的話,對謝致笑了笑,說先生我們這個不賣,但是因為我們開業試營業,就餐的人都可以得到一只小鹿玩偶哦,像這樣的。
她走到里邊,拿了一個巴掌大的布偶,雖說是贈品,做的很是精致,周裴景眼巴巴的看看小鹿,又看看謝致。
女招待貼心的打了一個兩人位的號牌給謝致,說前面還有13桌,大概要等半個小時,又讓謝致留了電話,還剩三桌就會有短信提示。
謝致就帶著周裴景四處逛逛。
這家商場是藝術商場,最近正展出現代系列,謝致想著周裴景以前喜愛這些,才帶他過來,墻壁和走廊里到處是抽象派雕塑和投影畫。
底層還有攝影展,不過人很多,謝致不帶他過去了,牽著他去二樓的一家畫廊,想叫他挑一幅掛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