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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穿著姜黃**侶衛衣的嚴塘和艾寶,一個手上提著一帶印著“過年好禮”的芝麻糖,一個背上背著小恐龍背包,手拉著手,趁著月色去了酒吧。
他們正在走去麥芬酒吧的路上。
麥芬酒吧的北門口其實是可以停車的,但是嚴塘不想帶艾寶走那條路,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有些東西可能會臟艾寶眼睛。
嚴塘憂心忡忡地看著現在因為要去酒吧,而高興得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艾寶。
很明顯,他對這個成年人!在夜里!打發時間!的地方!非常感興趣。
嚴塘不由地想,艾寶去了酒吧這種地方,發現又吵又亂,會不會失望?
酒吧對嚴塘來說,就是除了炮,再無其它意義的地方。
艾寶絲毫不知道嚴塘的擔憂,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拿著一盒巧克力牛奶,吸溜得正起勁。
嚴塘幾乎沒有穿過亮色的衣服,從他有記憶開始,他衣柜里除了黑白灰,和深藍一類的深色系,就沒有其它顏色的衣服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穿這麼亮眼的顏色。
嚴塘是標準的倒三角身材,這件衛衣,在他身上,肩膀和胸部的位置倒是恰好合身,隱約還能看見他肌肉的輪廓。
而到了腰身,衣服卻是松垮起來了。
他穿著這件衣服,加上面上總是有些冷的神情,有種漫不經心的休閑感。
艾寶很喜歡嚴塘穿這件衣服,他黏在嚴塘的身邊,時不時還要伸出自己的胖手摸摸衣服。
“嚴嚴和艾寶穿一樣的衣服!”艾寶摸摸嚴塘的,又摸摸自己身上的,和嚴塘炫耀道。
嚴塘低頭看著艾寶,順便刮了一下艾寶的鼻子,“對,我們穿一樣的衣服。”
他知道,艾寶并不懂,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穿一樣的衣服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不妨礙他覺得開心和傻樂。
艾寶穿上這身黃色的衛衣,看起來就和嚴塘完全不一樣。
這件衣服在他身上寬松了很多,他們當時買的已經是最小碼了,可是他穿著還是拖到了屁屁的位置。
艾寶穿著這套衣服,走在街上,就和一只搖搖擺擺的肥肥鴨一樣。
“嚴嚴和艾寶穿一樣的衣服了。”艾寶甩甩嚴塘的手說,還哼起了歌。
“寶寶,記得一會兒我們到了酒吧,你應該怎麼做,對不對?”快走到胡同盡頭的時候,嚴塘停下了腳步第七**次對艾寶耳提面命。
“記得啦,記得啦,艾寶記得啦!”艾寶揮揮自己的手,打發嚴塘,“艾寶記得清清楚楚的啦。”
嚴塘無奈地看著艾寶的小模樣。
要知道,以前不管他問多少次,艾寶可是會乖乖地大聲重復自己該怎麼做的,現在他就問了幾次,艾寶就揮手,要他不要問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慣的。
嚴塘也說不得這只祖宗豬什麼,只能更緊地牽住他的手。
麥芬酒吧的外面還是修得人模狗樣,頗有格調的。
和嚴塘帶艾寶去吃的幾家餐廳有點像,艾寶在門口,倒也沒覺得多新鮮。
而等他和嚴塘穿過一個黑黑的通道,到酒吧大廳的時候,艾寶瞬間就被驚呆了。
“哇——”艾寶扯扯嚴塘,“這里好多人的呀!”
艾寶往嚴塘的背后躲了一下,只露出一雙亮亮的眼睛,打量這個地方。
現在已經差不多是12點了,正是酒吧里的人最多的時候,男男女女,人頭攢動。
有的在說笑,在調情,在擲骰子,有的則是在酒吧中間的舞池跳舞,在蹭著背后的人。
各種各樣喧囂的、大笑的、嬌嗔的聲音絡繹不絕,而其中欲望的暗河又是如此清晰可見。
艾寶看見一團白色的煙霧從男的嘴里渡出來,它在半空中扭曲變形,而后又一溜煙進了一個女的嘴里。
他們周圍的人笑作一團,又不知道在開心些什麼。
可能是快凌晨了,酒吧里的歌有些狂亂,臺上的歌手嘶吼著什麼,嚴塘和艾寶聽不清楚。
其實這個時間還是嚴塘算過,酒吧里的亂象不這麼多的時候,畢竟來這個酒吧的大多數,還是自持身份,披了層皮的。
到了后半夜,什麼妖魔鬼怪都來了,到處都是和野獸無異的表演。
“走吧,寶寶。”嚴塘松開牽著艾寶的手,直接把他半摟進懷里,“你不要看這些,聽見了沒有?”
艾寶的臉被嚴塘壓在自己的胸前,嚴塘壓得太用力了,把他的蛋糕臉都快壓扁了。
“艾寶唧道咯,嚴嚴松開一點點啦!”艾寶掙扎著把嚴塘推開一些,他被嚴塘擠得說話都含糊了。
嚴塘稍微松了一點點點點。
他摸摸艾寶的卷發。
他們走出長廊,踏進酒吧,來自四面八方試探的眼神就沒少。
一些打量還好,不過是有點奇怪,怎麼來這種酒吧還有人穿情侶裝?而且這身衣服也和酒吧格格不入。
更像是和自己的初戀去游樂園穿的。
而還有一些打量,嚴塘再熟悉不過,那是暗藏流動的欲望,好像要把人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似的。
這種眼神就像是毒蛇吐蛇信子,叫人不適。
艾寶眨眨眼睛,他現在已經不像以前百分之百聽嚴塘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