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塘聞言,也思索了一下。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他以前好像還答應過艾寶,如果以后有機會,會帶他潛水的。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公司不用訂我的飛機住宿了,”嚴塘說,“我會跟同公司,在活動的時候出現,但是我帶著艾寶,我需要去住好一點的地方。”
陳珊覺得不無不可。
“那行,我去和策劃部說一下。”她抱著文件夾說。
嚴塘點點頭,“你去忙吧。”
陳珊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她輕輕地把門關上之后,嚴塘才看向一旁的郭家屹的信。
不同于今年冬天收到郭家屹信件的惡心、反感,嚴塘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封如出一轍的信,心里意外地平靜。
他已經真正地沒有任何感覺了。
嚴塘把信拿了起來,端詳了一下。
郭家屹是一個很細膩的人,他這次還在自己的信上套了一個等身的塑料袋,嚴塘從來沒用過,他端詳了一下,估計這是防塵防水用的。
和上次的一樣,信封很厚實,嚴塘拿在手里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那麼這一次,嚴塘該怎麼選擇呢?
是想上次一樣,直接丟進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
還是把它打開,拿出其中的信讀一讀?
這一回兒,嚴塘選擇了后者。
他心中已經不再有什麼異樣的情緒了,他拿著這封信,就像是無數次拿著來自陌生人的信一樣。
嚴塘直接用裁紙刀把把厚實的信封劃開。
他取出其中薄薄的一張紙。
信封差不多是A4大小的,而這信,可能只有A4的一半。
嚴塘把信展開,去了頂部的問好寒暄,中間密密麻麻的抒情文字,直接看到最后一段。
最后一段就只有幾個字——
“他要回來了。”
嚴塘愣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個“他”和腦海里的人給對上。
反應過來以后,嚴塘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這則信息倒是有用。
他想著,把這封信折好放回信封,然后順手又把信連著信封一塊扔進垃圾桶。
嚴塘坐在真皮椅上,他看著垃圾桶里的信看了好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麼,嚴塘的心里忽然生出些不耐來。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他們還是要糾纏他不放?
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迫遇見那些惡心了自己時光的人,心情怎麼樣都美妙不起來的吧?
嚴塘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他覺得有些厭煩了。
他已經拋棄過去了,可是過去還是要緊追著他不放。
這是為什麼?
如果過去可以具像化出來,嚴塘一定回綁好自己的手帶,帶上拳套,把“過去”打得七零八落。
可是很可惜,過去是抽象的,難以捉摸的,像是人的影子。
就算是人忘記了自己的影子,拋棄了自己的影子,可是事實上,它還是在那里安靜地潛伏著,跟著人走完一生。
嚴塘閉上眼睛穩了穩心神。
他不再看垃圾桶里靜靜地呆著的信,他轉回頭來繼續工作。
不想這些了,想也沒意義,嚴塘喝了一口菊花茶,舒緩自己的心情。
今天下班過后,他還要和艾寶商量一下去海邊玩的事情。
上一次和曾教授聊過以后,嚴塘也沒再想過疏遠艾寶這件事,或許就像是曾教授所說的一樣,他自己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他是不可能疏遠艾寶的。
更何況,嚴塘也答應過艾寶,讓時間證明一切。
如果他們真的是如艾寶所說的命中注定,那麼不必強求。
如果他們并不是如艾寶所說的命中注定,那也不必強求。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嚴塘還是像平時一樣對待艾寶,該和他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
而艾寶就完全跟個沒事人似的,照常粘著他,撒嬌撒小脾氣一樣不落。
那天晚上的告白,就像是一頁被輕翻過的書頁一樣。
“寶寶,下下個星期,想和我一起去海邊嗎?”嚴塘問靠在自己的肩上看書的艾寶。
艾寶今天穿的是小奶牛夏季睡衣,衣服上遍布的黑色的奶牛斑,就像是幾朵黑色的云。
他抬頭看了看嚴塘,“海邊是哪里呀?”
他問道,“是海綿寶寶住的地方嗎?”
“海邊在N市那邊。”嚴塘說,“海綿寶寶應該不是住海邊的,它住的……菠蘿屋是在海底的,我們應該去不了。”
艾寶噢了一聲,看來海綿寶寶是很難找到的。
他并不知道N市是哪里,繼續問,“那遠不遠的呀?”
嚴塘想了一下,“有點遠,我們坐飛機去N市都要一兩個小時。”
“我們要坐飛機嗎!”艾寶突然興奮起來。
他把懷里的書啪地一下關上,一骨碌地蹭到嚴塘懷里。
“我們要坐可以飛到天上的飛機嗎!”他眼睛亮亮地看著嚴塘。
嚴塘揉揉自己懷里的小卷毛,肯定道,“對的,N市離我們太遠了,我們要坐飛機才快。”
艾寶并不關心這些,他只知道自己可以坐飛上天的那種飛機了。
他哇了一聲,顯得很高興,“那艾寶要去海邊玩,艾寶要坐能飛上天的那種飛機!”
嚴塘依稀記得,自己曾經好像也答應過艾寶,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會帶艾寶坐飛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