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寶噢了一聲。
他乖乖地和曾教授去了負一樓。
嚴塘給艾寶提供的空房間算大的了,差不多有二十平米的大小。
這房間,嚴塘原本是打算用作當器械室,安置一些自己的健身器械的。不過后來,整體裝修好了,他在另外一個小一些房間里,已經妥當地放置好健身器械了,用不上這個大房間了,這兒也就空了下來。
艾寶和曾教授進去看,房間確實是足夠大,還做了分層的設計。一進來大概是個九平米的空間,轉彎上兩步樓梯,就又是一個稍大些的十一平米左右的平臺。
艾寶到處走走看看,他還沒來過這個房間。
負一樓有健身器械,嚴塘害怕艾寶去玩而弄傷自己,所以一直給艾寶說,必須要有人陪同才能到負一樓。
艾寶和嚴塘住到一塊,差不多都有半年了,而他來負一樓確實是很少。
上一次他來,還是因為嚴塘和他來負一樓的家庭影院一起看電影。
嚴塘去超市給艾寶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電影內容是什麼,艾寶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靠在嚴塘的身上很舒服,爆米花甜甜脆脆的,很好吃。
艾寶摸摸空房間的墻,墻上有些粗糙,只簡單地刷了一層白色的油漆。
地板還不錯,是紅木地板。
曾教授在艾寶的背后,看著艾寶四處摸摸看看。
她站在原地,也不打擾艾寶。
等他全部摸了個遍之后,她才問,“艾寶,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
艾寶歪歪頭,出乎意料地給了曾教授一個設想。
“艾寶想在墻上畫畫,”他說,“然后把艾寶的詩歌掛在墻上。
”
曾教授聽著,肯定道,“這個想法很不錯,艾寶想畫什麼呢?”
艾寶下想了想,“要畫藍藍的天空,白白的云,還有高高的樹!”
說完他又覺得不夠,“還有花花,魚擺擺,貓貓,月亮,星星和太陽!”
那這就像是一個涂鴉墻了。
曾教授想,這樣的話,會有點凌亂。
但是她從來不會去打擊艾寶的積極性。
她大力夸獎,“很棒!有這麼多的畫,墻面一定會多姿多彩。”
艾寶高興地點點頭說,“對的呀!”
曾教授看了看這些墻。
因為這個房間有個拐角,所以靠內的墻其實是曲面的,跨度還挺大的。
“那艾寶準備怎麼安排這些話呢?”曾教授問他,她看艾寶有些疑惑的樣子,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艾寶準備在墻上在怎麼布局畫呢?”
艾寶轉頭又端詳了一會兒房間里的兩堵豎墻。
一堵墻是靠外的,是筆直的線,一堵墻是朝內的,是圓滑的曲線。
用那一堵墻來畫畫呢?
艾寶想了想。
他又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燈是最簡約的那種長方形吊燈,幾根鋼索線吊著,完全沒有占墻面太多的位置。
艾寶的眼睛亮了亮。
“用上面的墻墻!”艾寶說。
他指著天花板,開心地看著曾教授。
曾教授也抬頭看了一下天花板。
這確實是一個絕佳的主意。
首先,天花板是平面,方便作畫。其次,在天花板上畫畫,就不會給人一種亂的感覺了。
最重要的是,當人抬頭看天花板,而發現上面有一大幅畫作時,其中的驚喜和意外,總比推門而入,滿墻的畫就映入眼簾來得強。
“我覺得很好,”曾教授點頭贊同道。
“那詩歌和畫艾寶準備怎麼掛在墻上呢?”曾教授又問。
艾寶說,“艾寶想要一張一張地掛在墻上。”
“要掛得和嚴嚴的眼睛一樣高,這樣嚴嚴一看就能看見。”他說。
曾教授點了點頭。
“然后……”艾寶跑到房間轉角后的空間里,“艾寶要在那面墻的中心貼一首詩!”
他指著居于最中心的一堵將近方形的墻,對曾教授說。
曾教授跟著艾寶走過來。
她想了想效果。
應該很不錯。
一堵白面墻的中心出現一首黑字的詩歌,對比很強烈了。
足夠一目了然。
“那艾寶像放哪首詩呢?”曾教授有些好奇。
“能給我看看嗎?”她問道。
艾寶點點頭,說,“可以的呀。”
他挺喜歡曾教授的,并不介意將自己的詩歌分享給她。
他從自己外套的包包里摸出一份折成一個方塊的紙。遞給曾教授。
曾教授把眼鏡扶起來些,接過艾寶遞來的方塊紙,緩緩地展開了它。
這也許是艾寶最近才寫的,曾教授看見紙上簽字筆的深深的墨痕猜測道。
單從字跡就能看出來,艾寶寫這首詩歌很認真。
他努力地想寫好每個字的一撇一捺,很用力地捏著筆把每個字都寫得大大。
像一只一只蝴蝶排排飛著。
曾教授低下頭,細細地閱讀這首并不長的詩歌。
“艾寶在在外面
一直飛呀飛呀
飛呀
有時候艾寶是一朵云
有時候艾寶是一只小鳥
有時候艾寶又是一顆星星
只有你擁抱我
我才在你的眼里
看見了自己的樣子
原來我是
艾寶呀”
曾教授的手抖了一下。
她舉著這張紙久久無語。
她看著艾寶,艾寶也看著她。
艾寶的大眼里充滿平靜,他似乎絲毫不意外曾教授的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曾教授又把這張紙給折成方正的紙方塊,還給艾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