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左一口黑珠珠奶茶,右一口小湯圓奶茶,喝完之后,覺得自己現在又充滿了力量了。
“我想去逛逛!”艾寶把最后一口珍珠吧唧吧唧吃完,對嚴塘提議道。
可能是睡夠了,今天艾寶的精神意外得好,有分外有玩樂的心思。
嚴塘把喝完的奶茶瓶收好,“那寶寶想去哪里逛呢?”
嚴塘說,“這附近沒什麼好玩的地方。”
艾寶想了想,他記得嚴塘和自己提到過,他的學校就附近。
于是艾寶高興起來,“要去嚴嚴的學校玩!”
艾寶說。
嚴塘有些驚訝,他倒是沒想到艾寶會對他的學校感興趣。
只是他自從畢業了以后,就再也沒踏進過自己的高中了,艾寶突然想去他的學校,讓嚴塘有幾分猝不及防的無措感。
艾寶看出了嚴塘的猶豫,“那不可以嗎?”
他眨眨眼睛,“那我們也可以去其它的地方的!”
嚴塘看著艾寶,他搖搖頭,頓了一下,“沒什麼不可以的,只是我以前的學校有點……”
嚴塘張嘴想找個詞形容,但是左思右想,他也不知道挑哪個比較合適。
“有點無聊吧……”嚴塘緩緩地說。
艾寶卻一點都不在意。
“沒有關系的呀!”他揮揮自己的胖手,牽住嚴塘,“我們一起走,就不無聊了的!”
嚴塘也握住艾寶的手。
“那好吧,”他拉著艾寶站起來,“現在應該快晚自習了,我們過去也剛好沒什麼人。”
現在已經快到晚上六點了,如果學校的作息時間沒有變,嚴塘記得他以前都是17點下課,18點又上課上晚自習的。
艾寶不太懂晚自習是什麼,他在學生時代是作為一個特殊的學生上學的,初中發生了一系列事情過后,艾寶就沒有再讀過書了。
但是他還是嗯嗯地應著,然后開開心心地和嚴塘手牽手一起走過去。
嚴塘其實是一點兒都不了解艾寶以前的生活的。
除了上次劉警官和他說的艾寶生母虐待他的事情,嚴塘對艾寶的過去暫且還處于空白的階段。
他只曉得艾寶初中讀的是一個很有名的私立學校,里面的師資設備都還不錯。在嚴塘高中的時候,這所學校才修沒多久,他的同學們都叫它為“貴族學校”。
嚴塘本來也是個對過去不怎麼在意的人,一直以來,他想的都是順其自然就好。
嚴塘看著身邊喝了奶茶過后蹦蹦跳跳的艾寶,忽然有了些對艾寶學生時代的好奇。
“寶寶喜歡讀書嗎?”嚴塘問道,“我記得寶寶初中讀的學校很不錯,是不是?”
艾寶聞言停了下來。
他噘了一下嘴,有些不喜歡這個話題。
“艾寶不喜歡讀書的,”他搖搖頭,“艾寶不夠聰明,老師和同學都叫艾寶傻子,艾寶不喜歡他們。”
嚴塘聞言怔了一下。
“沒關系,寶寶,”他摸摸艾寶的頭,“我也不喜歡讀書的,我的老師和同學都覺得我是刺頭,會打架惹事,拖別人后腿。”
艾寶仰起頭,“那什麼是刺頭呢?”
他問道。
嚴塘把艾寶脖子上系著的淺黃色薄圍巾給他理好,“就是大家都順著,只有我是立著。就比如寶寶去摸莎莉雞的肚皮,本來全是舒舒服服的順毛,可是突然多了一根針立在里面,把寶寶的手給扎流血了。那根針就是刺頭。”
艾寶想了想如果自己摸著莎莉雞的肥肥肚,突然被一根硬硬的針給扎到了會怎麼樣。
他可能會給嚴塘告狀。
但是如果那根針是嚴塘,艾寶就覺得很酷。
艾寶看著嚴塘哇了一聲,“那嚴嚴很厲害呀!”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嚴塘看著一臉崇拜的艾寶,有些啞然,“寶寶,我那不是厲害的。”
他失笑著揉揉艾寶的頭。
“那什麼才是厲害呢?”艾寶問。
“應該是讀書很用功,成績很好,又有很多課余時間來提升自己的學生,才是厲害。”嚴塘說。
嚴塘說完看艾寶有些不理解,又換了個說法,“就是一些能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其余時間都在認字學習算術的學生。”
艾寶被驚到了。
居然有這麼厲害的人!
艾寶每天學習認字學習半個小時,就已經很累很累了!
艾寶偏了一下頭想了一下。
“那確實很厲害的呀!”他說。
“可是厲害有很多種的,”艾寶甩甩和嚴塘牽著的手,“認好多好多的字是厲害,像一根針針立著也很厲害的呀!”
艾寶揚了揚下巴,“艾寶說嚴嚴厲害,嚴嚴就是厲害。”
他一臉理所應當。
嚴塘哭笑不得,只能接下艾寶蓋了章的“厲害”。
“那謝謝寶寶,寶寶也很厲害。”他捏捏艾寶肉嘟嘟的小手。
嚴塘面上不顯,但是其實,他聽見艾寶說班上的老師和同學喊他傻子的時候,心里其實是難受又憤怒的。
為什麼這些人連基本的尊重都不會?
他們了解過艾寶嗎?
盡管嚴塘自己也清楚,這個社會上,對于艾寶這樣在常理上被認作不健全的孩子,本來就沒有多少善意。
人有善心不錯,可是絕大多數人的善心都是以耐心作為刻度尺。當耐心被燃燒殆盡了,人心中那點微薄的善心,也就煙消云散,變成了不耐、厭惡以及避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