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沒放在心上,不代表郭家屹沒有放在心上。
郭家屹不知道從哪里摸到了嚴塘的工作微信號,一天不下幾十遍地給他發來好友申請。
他的驗證信息內容也填得有趣。
最先開始,他還是在規規矩矩地介紹,“嚴哥,我是郭家屹”或者是“我是Kevin”。而后也許是意識到嚴塘不會通過自己,郭家屹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嚴哥,拜托通過我一下吧”、“一直都沒有一個你的聯系方式……”等等,示弱又打感情牌,基本上能說的話都說了遍。
現在,郭家屹也許是知道了,嚴塘無論如何都不會通過自己的好友申請。
他的驗證消息也變成了“嚴哥,我的畫展是……”、“你會來我的畫展的吧?”,這一類請求嚴塘參加自己畫展的邀請。
嚴塘一律沒有回復。
他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就像是不知道有這個人,不知道有這麼一大堆驗證信息似的。
郭家屹摸過來的本來就是他的工作號。
嚴塘從來不會用工作號,來處理自己私人的事情。
假如郭家屹得到了嚴塘的私人號,把加友請求發到嚴塘的私人號里,嚴塘還會當作自己看見了,直接了當地拒絕。
不過,他應該是摸不到的了。
嚴塘的私人號除了陳珊,自己的幾個兄弟,還有與艾寶相關的曾教授、張阿姨和豆豆媽等,基本上就沒別人了。
嚴塘并不覺得自己還會和郭家屹有任何的牽連。
書店的相遇也不過是一場意外,只要他一直保持好自己,不對郭家屹的靠近表態,根據嚴塘的了解,郭家屹知難而退,也不過是時間的關系。
郭家屹的事情暫時不說,現在嚴塘正面臨著一個頗為棘手的問題。
“……所以,您的弟弟續弦,您要回老家一趟?”嚴塘向張阿姨確認道。
張阿姨有些愧疚地點點頭。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嚴先生,我弟弟也是最近幾天突然決定擺酒席結婚的……”她說,“我這幾天是確實來不了,我們那邊的習俗就是這樣……”
嚴塘搖搖頭,“沒什麼,這都是人之常情。”
他有些頭疼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我只是不知道艾寶這幾天該怎麼辦,我恰好也在上班。”
“而且曾教授這幾天有個大學的演講,也來不了。”嚴塘對張阿姨嘆了一口氣,“總不能把他一個人放在家里吧。”
張阿姨聞言,也跟著思索片刻。
她大概是知道嚴塘的經濟情況的,雖說不知道具體的,但是她曉得嚴塘是自己開公司的,也就是老總。
“……那要不然,嚴先生,這幾天您先帶著艾寶去你的辦公室吧?”張阿姨想了想提議道,“艾寶很乖的,只要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可以安安靜靜地一直做,不會打擾您辦公的。”
越說張阿姨越覺得可行,“您帶著身邊自己也放心啊,如果請些臨時的保姆來和艾寶磨合得不好,那豈不是更麻煩?”
嚴塘沒急著接話,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會兒張阿姨的建議。
他的辦公室挺大的,里面除了他的辦公桌、書柜,還有一張沙發,還有投影。辦公室后面還有一個小隔間,里面有一張床,供嚴塘午睡,和以前通宵辦公使用。
若是艾寶去的話,他可以在沙發上坐著看海綿寶寶。
把最近艾寶讀的幾本書帶上,嚴塘休息的時候還能和他一塊看看書。吃了飯之后,艾寶想睡覺了,剛好后面的午休室的床也不算小,足夠艾寶在上面打盹。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我會和艾寶商量一下的,”嚴塘對張阿姨點點頭,“祝令弟新婚快樂了。”
張阿姨笑了笑,她沖嚴塘道了聲謝后,閃身進入廚房,又繼續忙活了。
嚴塘也囫圇吃完自己的早飯,匆匆趕去上班了。
他和陳珊提了一下這件事。
“我明天可能要把艾寶帶到公司來。”嚴塘說。
正拿著資料,和一杯咖啡準備出去的陳珊停住了腳步。
“艾寶?”她想了一下,才把這個名字和人對照上,“哦,你家里的那個小孩啊。”
陳珊對艾寶說不上熟悉。
她目前為止都還是通過嚴塘的敘述,和他的私人微信朋友圈的曬圖,知道這個孩子的。
“怎麼了?怎麼突然要把小孩帶到公司里來了?”陳珊揚眉問道。
公司畢竟是辦公的地方,這樣帶家屬來,多少還是有些不妥。
嚴塘也知道這一點。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有些無可奈何,“家里的阿姨臨時有事,我不可能讓艾寶一個人在家里,所以只能帶來了。”
嚴塘都這麼說了,陳珊也不會再多嘴什麼。
“那行,那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陳珊聳聳肩。
“……應該沒什麼,”嚴塘也有些不確定,“要不然,你幫我弄一張臨時的參觀身份卡?我到時候帶艾寶到處看看。”
陳珊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她拿筆把嚴塘的安排記了下來。
“行,我等會中午前就去弄。”陳珊握著筆抬起頭對嚴塘說。
嚴塘頷首,“那謝謝了。”
陳珊擺擺手,“嗨,客氣什麼,都是助理的分內事。”
陳珊的黑皮最近有些白回來了,她手腕上的金鐲子在膚色對比變弱了之后,看起來都沒有以前那樣金光閃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