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是我的朋友。”嚴塘把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他最近家里有事,來我們家暫住幾天。”
艾寶噢了一聲,那就是一位客人了。
知道了沙發上的白白人是嚴嚴的朋友之后,艾寶顯得沒這麼在意了。
他哼著歌和嚴塘一起呆在廚房里。
嚴塘叫艾寶先出去,一會爆炒牛蛙味道嗆人難受。
艾寶不肯,他從嚴塘的背后探出頭了,去看灶臺上手拉手載歌載舞的一圈火。
艾寶被教育要遠離火,不管是曾教授、張阿姨,還是嚴塘,都擔心艾寶沒認識到火的危害性,把自己燒到了。
但是其實,艾寶對這一簇喜歡跳舞的火苗挺感興趣的。
嚴塘也知道這一點,他也沒強求艾寶出去。
反正左右也就一個菜了,外面還坐著魏小連,讓艾寶一個人面對陌生人還是有些強人所難,便也沒有勉強。
嚴塘只喊艾寶走開些,小心油星子濺到小臉上。
艾寶嗯嗯,遠遠地站在廚房一邊的小陽臺處,看著嚴塘掂鍋翻炒。
一只一只牛蛙跳起來又落下去,艾寶的小腦袋隨著它們跳起來而抬起來,落回鍋而低下去。
嚴塘掂鍋時朝艾寶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看見艾寶一下仰起,一下低下的小腦袋,他滿頭的小卷毛跟著他一起搖擺,看起來還挺有動感的。
艾寶的眼睛亮亮的,盯著鍋里的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嚴塘壞心眼地問艾寶,“寶寶,在看什麼呢?”
艾寶收回視線看向嚴塘,“在看蛙蛙呀!”
“看得這麼入迷?”嚴塘笑問道,“那蛙蛙香不香啊?”
艾寶吸呼一下鼻子,準確地捕捉到空氣里的香味,“好香好香的!”
他吧唧吧唧嘴,又重復了一遍,“好香好香好香的!”
好像有嚼頭的蛙肉和蔥、花椒、辣椒爆炒之后的味道已經在他的嘴里過了一遍了。
嚴塘看著他饞嘴的模樣笑了出來。
“那我偷偷給寶寶豬一只蛙蛙好不好?”嚴塘把一鍋爆炒牛蛙攤在大盤里,然后用筷子選出一個肢體保存最完美、可以去參加選美大會的蛙,給艾寶捉拿出來,放在小盤子里。
艾寶看著小盤子里趴著的蛙蛙,嘴里還是鍥而不舍地糾正嚴塘,“艾寶是寶寶,不是豬豬!”
他有些猶豫,“但是客人在外面的呀,我們不能偷偷吃東西的!”
嚴塘洗干凈又擦好了手。
他把盤子遞給了艾寶些,“不用擔心,我們悄悄地吃,這個客人耳朵不太好,他不會知道的。”
耳朵不太好的魏小連:?
艾寶這才接過。
“那我吃了呀!”艾寶開開心心地開始吃這只健美的蛙蛙。
他吃的時候,還不忘給嚴塘一個蛙蛙腿。
嚴塘站在一邊習以為常地俯身叼過艾寶遞過來的蛙腿。
他考慮到艾寶不太能吃辣,所以辣椒放得并不多,這一大盤爆炒牛蛙,蛙的表皮肉酥脆,里面的肉鮮嫩而有嚼勁,加上入味的佐料,還算不錯。
等艾寶呼啦呼啦地吃完了,嚴塘才拉著艾寶一起出去把飯菜上了。
魏小連倒是也有寄居他人籬下的自覺,吃飯不用喊,看見嚴塘和他的小妖精……不對,是孩子出來了,麻溜地關了電視走上來,還頗為識相地幫忙遞碗筷。
“吃飯吧。”嚴塘看菜和飯都上好了,拿好筷子也不多說。
他們今天晚上七點多才吃上飯,算是用餐晚的了。
艾寶還是老樣子,挨著嚴塘坐得緊緊的。
他自己現在筷子用得不錯了,會伸著長長的筷子,討伐遠遠的菜,不過習慣使然,嚴塘還是會時不時給他夾點菜。
魏小連坐在旁邊,看著舉止親密的艾寶和嚴塘,一邊老老實實地扒飯,一邊小心覬覦著艾寶。
他是真的想知道,能把嚴塘綁住的,是什麼樣的人。
嚴塘這個人可以說是冷漠克制,難以接近,可以說是認真負責,踏實嚴謹,也可以說是風流不忌口,隨性灑脫,而他內里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魏小連不清楚,但是依他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嚴塘不是個好把握的主。
他給別人與自己畫的那條界線太涇渭分明,沒人看得清他內里究竟是什麼,也自然沒人能走進他,
而顯然,嚴塘也并沒有介紹魏小連的打算。
魏小連也不敢貿然開口,一會兒弄巧成拙,惹人不快,實在是沒必要。
嚴塘也警告過他,要他遠離這個“孩子”,至少在嚴塘的眼皮子底下,魏小連還是要乖乖照做的。
接連這一天晚上,嚴塘都把艾寶捂得嚴嚴實實的,堅決杜絕艾寶和魏小連有任何接觸的機會。
就差沒把艾寶揣著走了。
艾寶覺得挺開心的,他在房間里坐到嚴塘的肩膀上飛起來,變得高高的,還可以和電燈打招呼。
魏小連瞧著嚴塘老母雞護崽,生怕他帶壞小朋友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
但是他還是發揮C城名媛圈一姐的表情管理功力,把自己的笑憋了回去。
“嚴哥,我先去睡了,不打擾你們了。
”魏小連說著,騷氣十足地沖嚴塘拋個媚眼。
端著熱牛奶上樓的嚴塘看都不看他,直接在上樓時把客廳的燈“啪——”地一下關了,以此來回應魏小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