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嗨了一聲,“不說這些了。”
她換了個話題,問嚴塘家里的小朋友最近怎麼樣。
她說的小朋友自然是指的艾寶。
嚴塘抬起頭,揚了一下眉毛,“艾寶當然一直都很聽話,很乖啊。”
他說。
陳珊就問,“和這種特殊的小朋友相處起來不會覺得溝通不順暢,很累嗎?”
嚴塘搖搖頭,“不會,”他說,“艾寶說話是有邏輯的,而且我和他溝通起來,一直都沒什麼障礙。”
陳珊有點驚訝,“是嗎?”
“那還挺好的,”她說,“那你以后回家有的忙了。”
她有些挪揄地對嚴塘笑笑,“和小朋友相處了這麼久,就沒有一點兒覺得煩?”
嚴塘又搖了搖頭。
“沒有,”他聳聳肩說,“以前艾寶沒來的時候,我也以為自己的生活可能會雞飛狗跳一段時間,我本來也估計自己可能會不耐煩或者是怎麼樣……”
“但是事實是并沒有,”嚴塘說,“和艾寶相處,讓我覺得挺開心的。”
不僅是開心,也讓嚴塘有一種放松感。
和艾寶交流的時候,他盡可以依從艾寶的邏輯,沒束縛地說任何他的想法,或者是根據他自己的想法來提問。
艾寶總會歪歪自己的小腦袋,給出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陳珊有點不相信。
她給嚴塘一個“行吧,你開心就好”的眼神。
她以前有一次春節腦殼出了毛病,回了一次老家,就待了幾天,差點沒被一群小熊孩子鬧得火山爆發。
嚴塘看出了陳珊的猶疑,他嘗試著和她解釋,“艾寶是一個很特殊的孩子。”
嚴塘想了一下,“他其實只是想法還有思維方式和一般人不太一樣,認真地好好和他溝通,別不耐煩,也不要敷衍他,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他也不是那種不理會別人的孩子,他對別人情緒很敏感的。艾寶也會主動去關心人的。”嚴塘想起上次嚴棟來家里時,艾寶抱住他的模樣,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他總結道,“總而言之,艾寶是很棒的。”
陳珊比出一個OK的手勢,“Fine.行吧。”
她攤了一下雙手,作出無奈的姿勢,“別的不說,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你是真的喜歡這孩子。”
嚴塘沒有否認這一點。
沒有人會不喜歡艾寶的,嚴塘相信這一點。
心理變態的人除外。
嚴塘自己在心里點點頭,頗為肯定自己的判斷。
他絲毫不知自己眼睛前差不多幾十米厚的“艾寶宇宙無敵可愛濾鏡”,已經快懟到陳珊臉上。
陳珊在嚴塘沒注意的角落翻了個白眼,心里暗道,嚴塘這身爹的氣質果真是越來越濃厚了。
曾教授這周已經回來正式上任幾天了,她有著老一輩出門旅游的習慣——帶特產。
不過是去一回斯里蘭卡,她就給張阿姨還有嚴塘,一人捎了一大罐錫蘭紅茶,給艾寶搞了一串白月光手鏈。
“哎呀,我當時看著這串手鏈,就覺得戴在艾寶手上好看,”她把白月光手鏈戴進艾寶左手的手腕,欣賞地拉起艾寶的小肥手,四面端詳。
“瞧瞧,這手跟藕玉似的,配這個月光石,剛剛好!”她說著,還給張阿姨看。
張阿姨伸過頭來看看,也頗為贊同,“這石頭好看,把艾寶的手襯得更白了些。”
白月光是拉長石的一種,也算是斯里蘭卡的特產了,艾寶手上的這串白月光顆顆飽滿,晶瑩剔透,石頭身里不見任何雜質,隱隱一道藍光劃過,看起來寂靜又神秘。
這手鏈上一顆一顆打磨得圓潤的白月光,一看就是品級很高的寶石,一看就不便宜。
她第一天帶著這些特產來的時候,嚴塘本來是說什麼也不肯收的。
這麼貴重,實在是不應該。
結果曾教授眉毛一倒,反倒怪起嚴塘來,“我春節給我們艾寶發的紅包,你自己不給他收,我這個老婆子好不容易出國玩一玩,帶回點小東西,算作新年禮物,你還不讓艾寶收?”
“干嘛?又不是送你的,你攔啥攔呢?”曾教授一邊說,一邊用不容置疑的態度把抓住艾寶的小肥手,把手鏈給艾寶戴上,“行了,別說了!聽我的,準沒錯!”
嚴塘無法,他看看身邊還搞不清楚情況,正茫然地看著他的艾寶。
艾寶顯然是不知道嚴塘和曾教授正爭論些什麼,曾教授又為什麼要給他戴上一串手鏈。
“和曾奶奶說謝謝吧,寶寶。”嚴塘摸摸艾寶的小腦袋。
沒有搞清楚狀況的艾寶聞言,看向曾教授。
“謝謝曾奶奶。”他乖乖地說。
曾教授就喜歡聽艾寶叫自己“曾奶奶”。
她眼睛都笑得瞇起來了,“誒,好!好!”
曾教授和張阿姨坐在桌子上繼續聊天。
她們兩個早就熟起來了,周末的時候,兩個無事的閑人,還約著去逛過街。
而一旁正在休息時間的艾寶,全然不知道剛剛曾教授和張阿姨在說些什麼。
他摸出一塊芝麻糖,正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正香。
曾教授上任第一天,就發現了嚴塘無節制地任由艾寶吃糖。
每天下午的時候,艾寶的嘴巴就會吧唧吧唧地不停。
她發現了這種情況,當然是不會怪艾寶的。
而是對嚴塘提出了批評,她說這是要把艾寶的牙齒搞壞,也會影響平時艾寶的食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