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塘端起一旁的菊花茶,淡然抿了一口。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郭家屹了,自從十八歲兩個人分道揚鑣后,他就當這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死了。
十八歲的他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所謂老死不相往來。
這一點,哪怕將近十年之后,二十七歲的他也會貫徹到底。
倒是沒想到郭家屹和另外一個,都已經出國那麼多年了,骨子里的賤性難改,還喜歡犯賤來招惹他。
嚴塘也不甚在意了,就是有點惡心。
他一點也不好奇郭家屹寫信給他干嘛,也不想知道郭家屹想說什麼,做什麼妖。
垃圾桶離嚴塘遠遠的。
嚴塘一個眼神都沒再分給它。
嚴塘又喝了口清熱的菊花茶,菊花茶里面一朵一朵菊花飄散著,他剛剛喝水沒注意,嚼進去一顆,嘗嘗味道有些苦澀,又帶有草本植物特有的清新,還挺好的。
嚴塘把水杯擰好蓋子放在一邊,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今天是春節過后上班的第一天,他要打好精神,給后面開一個好頭才行。
這周曾教授暫時不會回來,她的子女把她和她老伴都接過去度假去了,微信上面,她說自己大概下周三回來繼續給艾寶上課。
她顯然很喜歡艾寶,一直惦記著他。
過年那幾天嚴塘沒注意看微信,她還發來一個大紅包,紅包上面注明了“艾寶天天開心”。
嚴塘對曾教授向來是比較尊重的。
說來也稀奇,他一個高中三年打架鬧事,無惡不作的,碰見曾教授這種教書育人的老師了,嚴塘都是打心底里尊敬。
他回了一個笑臉,和“好的,旅途愉快。”作為答復。
嚴塘休息的時候,就在想這周該帶艾寶去哪里放風了?
春節是哪里都閉門,他和艾寶無處可去,只能宅在家里。現下,節假日過了,大家陸陸續續都回到了自己正常的工作崗位。
俱樂部暫時還沒有什麼活動安排,“愛的療養站[愛心][愛心]”那個群里面的媽媽提議著組織去爬一次山,嚴塘想想軟綿綿的艾寶,他走幾步都要說“腿腿累了”,估計是不行的。
左思右想,直到開車回到家里,嚴塘都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
回到家之后,張阿姨還在廚房做飯,嚴塘和張阿姨打了聲招呼,就去客廳里陪一直趴在沙發靠背處,盯著他看等他過來的艾寶。
嚴塘坐下來,直接問艾寶的意見,“寶寶,周末想去哪里玩啊?”
艾寶挪過來,靠在嚴塘的肩膀上,咔吧咔吧咬著鍋巴,“都可以的吧。”
他說。
嚴塘就問艾寶大概想去怎樣的地方。
艾寶想了想,他看了一眼電視。
電視里面海綿寶寶和派大星正拿著捕捉水母的小網兜,在街上晃悠。
艾寶眼前一亮,他說,“那我可以去海綿寶寶住的地方嗎?”
他歪歪頭,眼里有著些許興奮,他重復了一遍,“我想去海綿寶寶那里!”
嚴塘也看了一眼電視。
很明顯,去這樣一個四處都是行走的咸魚的海底世界,是不切實際的。
但是他沒有直接拒絕艾寶。
“如果我們想去的話,那就只有潛水,但是這附近是沒有海域供我們潛水的。”嚴塘對艾寶解釋道,“如果寶寶想去的話,以后我們可以出國潛水。
”
“除了這個地方以外,艾寶還想去哪種地方呢?”嚴塘低下頭,耐心地問。
他說完,拿餐巾紙擦擦艾寶的嘴角,把鍋巴屑擦掉點。
艾寶噢了一聲,他沒太聽懂潛水是什麼意思。
但他搞明白了,現在他是去不了海綿寶寶的家里的,不過以后可以。
他用白白的小肥手抓起一塊鍋巴放嘴里。
艾寶又高興了起來。
“那我要去有很多花花,樹樹的地方,還要有草草!”他說。
但是說完,艾寶又意識到不妥當。
他補充一句說道,“艾寶和嚴嚴還可以坐在椅子上面,我們可以一起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嚴塘聽著他的補充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顯然是上去去沙區公園坐在草坪上,讓艾寶覺得累著了。
“寶寶豬。”他點點艾寶的額頭。
艾寶不理嚴塘的“寶寶豬”,他蹭蹭嚴塘,更靠近他些。
嚴塘伸出一只胳膊,攬住挨過來的一大只軟軟的寶寶豬。
嚴塘在腦海里想了想,既要有花,還要有樹,有草,有坐的位置,同時花還要很多。
現在恰好是春天了,到了很多花的花季。
“那我們去植物園吧?”嚴塘問艾寶。
艾寶并不清楚植物園是什麼地方,不過只要是嚴塘的提議,他基本上都不會反對。
“好的呀!”艾寶回答說。
他又從袋子里摸出一塊鍋巴,咔吧幾聲吃了下去。
嚴塘不厭其煩地用餐巾紙給他擦著嘴巴。
艾寶半窩在嚴塘的懷里,他們兩個又聊了一會兒其他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情和世界沒有什麼關系,大多都是有關花花草草,蟲蟲葉葉的。
艾寶還把自己的大作筆記本拿出來,和嚴塘分享了自己新的詩歌。
“白云和風
都睡在了黑色的
大海里
*
大海有波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