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昨天的開導工作做得不錯,艾寶也抱抱自己的嚴嚴,說好的呀,就和嚴塘揮手再見了。
嚴塘又揉揉艾寶的小卷毛,便拿著公文包直接出門了。
嚴塘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他開車開出一小段距離,無意識地瞥向后視鏡才發現,艾寶正站在二樓的陽臺看著他的車離開。
艾寶的身影小小的,不過嚴塘不會看錯——畢竟他還穿著嚴塘今天早上才給他套上的,一件明黃色的外套。
艾寶站在陽臺上有些單薄,瞧著瘦瘦弱弱的。
他站在陽臺,遠遠地看著自己的模樣,無端地讓人覺得有幾分憂郁。
就算再懂事,就算懂得道理如何,艾寶還是會對和嚴塘說拜拜這件事有些不舍。
嚴塘也沒辦法。
工作是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他也沒做到能當甩手掌柜的地步。
嚴塘只能不再看后視鏡,讓后視鏡上慢慢豐富起來的色彩掩住艾寶的身影。
春節過去以后,街上的車也漸漸多了起來,喇叭聲此起彼伏,C城又慢慢恢復成平日的車水馬龍。
整座城市隨著淡黃色的迎春花盛開,也在緩慢地蘇醒。
嚴塘正在一個路口處等待著綠燈。
無聊之間,他忽然想起了落落媽,她已經鮮少在“愛的療養站[愛心][愛心]”那個群里說話了。
前幾天,嚴塘無聊刷聊天記錄才發現,原來落落媽已經離婚了。
C城近些年已經發展成了一線城市,她沒爭得多少財產,帶著落落回老家了。
群里的媽媽大多都是同情她的。
她們都是有著相似命運的女人,其中的難做不必言說,只是只言片語就足夠讓人意會。
不過嚴塘覺得,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嚴塘的思維飄散著,他又想起早點鋪阿姨和她的那只貓大勝。
也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自從上次別過以后,早點鋪就沒再開過門了。
卷簾門上的“有事請打電話”的紙條一直安安穩穩地呆在上面。
可能現在大勝正窩在李阿姨懷里睡覺吧。
它可能正在做一個香甜的夢。
不過嚴塘不得而知。
“叮——”的一聲,綠燈亮了。
嚴塘回過神來,開車駛了過去。
春天也在駛過來了。
37 玫瑰花開(二)
三十六.
這天,拉開窗簾一看……
玫瑰花開了!
——
放假十幾天回來,陳珊大變樣了。
不是說她整容了還是身材發生了什麼變化,而是她這個人都黑了五六度。
如果說以前陳珊是皮膚雪白的都市麗人,現在她就是小麥皮膚的健美冠軍那一款。
“……陳珊,你受什麼刺激了嗎?”嚴塘看著辦公桌前都陳珊一時無語。
剛剛陳珊走進來,他都沒認出來這位黑皮美女是自己的助理。
“干嘛?”陳珊翻了個白眼,“沒看過靚仔嗎?我想換個膚色都不行?”
“沒什麼……就是有點意外而已。”嚴塘也不多說什麼。
嚴塘從來不會干涉下屬的隱私,怎麼打扮染發化妝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只要不要裸著上班,不影響工作效率、工作態度就好。
其實陳珊不管是曾經的白皙皮膚,還是現在有些黝黑的小麥皮膚,在她身上都好看。
她身材好,五官立體,氣勢也有些咄咄逼人,一直被廣大女性視為天敵的黑色皮膚,在她身上倒是有了些高級的感覺。
陳珊哼了一聲。
“我給你說!還是這種古銅色的皮膚好,穿金戴銀,怎麼搞首飾都配得起來。”陳珊說著,伸出自己的左手腕,轉轉上面的金鐲子。
還真別說,這大金鐲子本來看著挺俗氣的,上面類似“富貴花開”的雕刻,讓人一看就聯想到自己的奶奶那一輩人。
可是現在帶著陳珊的手上,倒是出了幾分異國的美感。
“看著沒?就只有這種黑皮戴金鐲子最好看!”她說著收回手,有幾分得意,“等老娘什麼時候把以前囤的金銀首飾戴膩了,我就去美個白,白回來。”
嚴塘點點頭,他面上沉靜,像是聽懂了。
但是,事實上,他是搞不懂什麼黑皮白皮的,他身為一個糙漢,對于膚色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順其自然。
嗑嘮完了,陳珊順手從懷里的文件夾摸出一個信封,遞給嚴塘。
“喏,我今天上午去查公司的郵箱,看見有一封你的私人信件,給你帶上來了。”她把信遞給嚴塘。
嚴塘接了過來,有些詫異。
這年頭誰還會給他寫實體信件?商業上的伙伴都是電子郵件交流居多,這會是誰?
陳珊沒事了,也不打擾嚴塘看信,抱著厚厚的文件夾,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嚴塘手里的這封信不算厚實,也不大,就拿著中規中矩的信封裝著,看不出來是哪里來的。
嚴塘翻到信件的正面,他看了看右下角信封的署名。
“Kevin郭家屹”
頓時,嚴塘本來有些肅然的臉色微變。
嚴塘把信甩在一邊,感覺自己被膈應壞了。
嚴塘緩了一下,直接把這封信拎起來扔到書桌旁邊的垃圾桶。
如果是以前,嚴塘心里已經被一大串國罵刷屏了,但是現在,他人模狗樣了,靈魂得到了升華,很少說臟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