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艾寶都不會急躁。
他會嘆一口氣,說“那好的吧。”
況且艾寶長得確實是可愛,他一笑起來,嚴塘就沒轍了。
難怪會有那麼多異性戀喜歡小孩子,嚴塘想。
不過小孩子還是算了吧,嚴塘搖搖頭,從一邊摸起自己的手機。
他一個鋼鐵彎男,能負責好自己的一生就算不錯的了。
現在暫時,姑且,再加上艾寶的一生吧。
嚴塘打開微信,他今天一天都在外面陪艾寶,都還沒找到機會翻看手機。
嚴塘一條一條地看下去。
“嚴哥奶孩子中心”依舊是羅先獨領風騷,騷話滿篇,還時不時在群里傳他在的酒吧里面群魔亂舞的短視頻。
方胖子苦口婆心地勸他,年輕人,早點睡,少熬夜,不要浪,否則人到中年,頭發聽了流淚,體重聽了沉默。
劉唐興沒說什麼。
嚴塘搖了搖頭,羅先就是個小孩子,他大搖大擺的樣子沒有引起他想引起的人的關注,他就是不會罷休。
而后,嚴塘忽然看見陳珊給他發的幾條微信。
嚴塘點進去看,就是幾張照片,估計陳珊是想發給誰,轉存在他的聊天框里的。
照片也就是幾張合影。
一群人站在一塊,上面拉著橫幅,寫著“第四屆……互聯網網絡安全……會議”,主辦方像是生怕得罪了哪一方,把能塞進去的名字都塞了進去。
看起來又臭又長。
嚴塘找了找陳珊的位置,她代替的是嚴塘,也是YT公司,YT公司雖說不是那些老牌的互聯網龍頭,但是這幾年也發展得不錯,有自己的軟件開發與創新,她站在第二排中間的位置,還挺靠前的。
陳珊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裝,不過妝容這次畫得柔和了些,涂的口紅,靠著嚴塘敏銳的眼神,能看出來,都是她吐槽過無數次的“心機婊”柔粉色。
不過嚴塘覺得艾寶就是天生的這種唇色,粉粉的,上火了就會有點紅。
她笑得溫婉地看著攝像頭。
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嚴塘縮小圖片,準備退出時,他不經意地瞟看了第一排一眼。
結果在第一排最左邊的位置,他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嚴塘皺起了眉頭,又把照片放大,直到整個手機屏幕都是第一排最左邊那個人的身影。
他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嚴塘放大了太多,畫質已經很模糊了,只能隱約看出他應該挺高的,似乎帶著眼鏡,臉上的笑看起來很從容。
嚴塘坐在床上盯著這個模糊到像是全身上下都糊了馬賽克的人,久久沒有其他的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擊屏幕退出圖片。
“第二張照片,第一排最左邊那個男的是誰?”嚴塘本來都已經把字打好,輸入到對話框里了。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又全部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了。
算了,問這種問題,太沒有意義了。
這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誰還在意誰?
嚴塘哼笑一聲,無所謂地把手上的手機甩到一邊。
嚴塘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又想起前幾天翻看艾寶的詩歌大作本時,看見的一首小詩:
“沒人來
沒人去
這麼多年
沒人再記得你
*
梔子花開了呀
遠處的木呀
艾寶呀
都在這里”
其實艾寶這一本詩歌大作里,大多數都是些零碎不成段的話,多數充滿了生活氣息,和快樂的情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首讀起來卻無端地有些讓人憂郁。
可能這是在一個雨天寫的,嚴塘揣測道。
嚴塘估計艾寶也不會寫“樹”字,因為今天看他遇見這個字,都不會讀,所以用“木”來代替。
不過讀起來倒是挺和諧的。
其實,嚴塘也不清楚艾寶趴在桌子上,寫這首詩的時,是什麼樣子的心情,什麼樣的狀態,又或者艾寶究竟想寫什麼,想記錄這麼。
可是當嚴塘想起這首小詩時,他卻奇異地感覺艾寶仿佛就在自己的身邊,和花和樹和陽光,一起擁抱住他。
他笑得軟乎乎的,身上還有一股奶味。
14 一只藍眼睛的貓(五)
十四.
“那正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他們邊笑邊說,
“你以為你有藍眼睛,
就可以把老鼠國找到?”
——
陳珊在H市開會開得挺開心的。
H市本來就是沿海城市,很多國際一線品牌得專賣店總部都設在那里,款式多到其他專賣店不能比。陳珊不僅掃了貨,她來回費用住宿也報銷。
她還順便給艾寶買了個禮物。
嚴塘收到還有點意外,“給艾寶的?”他確認道。
“嗨,不是給艾寶的,難道是給你的?看你家里多了一個小朋友,一直沒什麼表示,這不是一點遲到但到的心意嘛。”陳珊把禮品袋遞給嚴塘。
“你買的什麼?”嚴塘接過禮品袋,往里面看了一眼。
禮品盒包裝得嚴實,看不出來內里的乾坤。
“小天才電話手表,”陳珊擺擺手說,“我還問了售貨員,買的最新款——大黃蜂那個的。”
嚴塘一臉無語。
“艾寶十七歲了,不是七歲!”他對陳珊說。
“我知道他十七歲,”陳珊一臉莫名其妙,“你這不是廢話嗎,這小天才電話手表不實用嗎?你不僅能給他打電話,他走丟了,你還能看見定位——多方便啊。